聽到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蕭澤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想也不想地就應了下來:“好,你說,是什麼條件?”

    裴曦微微俯下身來瞧着蕭澤,笑眯眯地說:“只要你給本郡主,當牛做馬五天,讓本郡主消了氣,這件事就此作罷。”

    當牛做馬!

    蕭澤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想來這世上,敢說出這種話的,除了這個裴曦,還真沒有別人了。

    他蕭澤雖然不說在長安街橫行霸道,但是在自家封地,誰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的份!

    哪裏伺候過別人?

    就算是在王府,葉老太太都把他當成寶貝疙瘩,從小到大就沒有苛責過一句,事無鉅細地把他伺候好了。

    導致蕭澤根本就不知道,伺候兩個字怎麼寫,讓他來伺候裴曦?

    怎麼伺候?

    蕭澤爲難地說:“如果小郡主缺人伺候,我可以去挑一些能幹的奴婢家丁,來伺候小郡主,事無鉅細,不知這樣可行?”

    “你想得美!”

    裴曦揚起了優美的脖頸,傲嬌地說:“本郡主生於顯赫的名門裴家,怎麼會缺人伺候呢?本郡主缺的,是一個可以供人玩樂的牛馬!”

    爲人牛馬!

    蕭澤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看了,恨不得現在就要把裴曦剝皮抽筋,但是他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子呀。

    要是他敢動手,還沒碰到裴曦,估計就被謝君樓給撕了!

    蕭澤氣極不已地說:“再怎麼說,我都是王府世子,皇親國戚,讓我給你當牛做馬,你把我們王府立於何地了?”

    “世子不也是素愛拿別人取樂,當牛做馬嗎?”燕明殊斜斜地看了過來,眼底的冰清寒霜,讓蕭澤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裴曦見蕭澤不敢囂張了,哼笑道:“就是,你蕭澤可不是什麼好貨,在封地的那裏骯髒事,本郡主都聽說了!”

    她攤開手,事不關己地說:“再說了,你以後怎麼做人,跟我又沒有關係?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讓我原諒你!”

    蕭澤險些被裴曦氣得吐血,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好了曦曦,別跟他鬧了。”

    謝君樓慢條理斯地開了口,將剝好的瓜子放在燕明殊手裏,然後看着裴曦說:“他是皇家子弟,也有自己的尊嚴,你這樣懲罰他,淮南王那裏也說不過去。”

    “那我就是不甘心嘛!”裴曦氣呼呼地瞪了蕭澤一眼,這個人先前看她的時候,眼神色眯眯的,讓她心裏很是不痛快。

    燕明殊招手讓裴曦過去,嗓音柔柔地說:“傻丫頭,這有什麼不甘心的呀,以後的事情是什麼樣,你還想不到呢。”

    這話意味深長。

    裴曦打小就是個小機靈鬼,聽懂了燕明殊這話裏的意思,便大發慈悲地和蕭澤說:“既然我七姐和表哥都這麼說了,我就先放你一馬!”

    這件事,便也就到此爲止了。

    淮南王見蕭澤安然無恙地回去了,便鬆了一口氣,把蕭澤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然後又親自上裴家賠罪。

    這兩天便是唐蘊之的生辰,戚雲沉原本是要陪她過生辰的,但是軍營裏臨時出了事,他又不得不去城外處理。

    唐蘊之不喜歡辦什麼生辰宴,只給了私交甚篤的幾個閨蜜遞了帖子,請她們一起來喫飯。

    人不多,正好坐滿了一桌子,席間歡聲笑語,氛圍十分熱烈,菜餚精緻,下人伺候殷勤。

    唐蘊之朝着謝瑤華舉了一杯酒,笑着調侃道:“聽說阿瑤帶回來個狼族少年,怎麼今日沒有帶過來瞧瞧?”

    “阿蘊姐姐的生辰宴會,我帶他來做什麼呀?”

    謝瑤華抿了一口酒後,將白瓷酒杯放在手裏把玩,笑道:“全都是女孩兒,帶他來,豈不是要他紅了臉嗎?!”

    裴曦幽幽地遞了謝瑤華一眼:“怎麼會,表姐身邊的人,怎麼能這麼經不起調侃呢?”

    “我可告訴你們,誰都不許亂打主意,不然我就跟你們急。”謝瑤華擡了擡下巴,不許她們再說衛遲的笑話了。

    燕明殊看了謝瑤華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彎起了脣角:“知好色,則慕少艾,乃人之常情,你們可別再笑人家了。”

    這種事情本就是人之常情,女兒家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有了這樣的心思,也在所難免。

    見燕明殊都這麼說了,衆人便也不再打趣謝瑤華了,唐蘊之問她:“再過半個多月,你家五姐便要出嫁了吧?”

    “對,兩家都商量好了,在她及笄那天,便是出嫁之日。”燕明殊捏着酒杯點了點頭,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唐蘊之憂心地說:“你五姐和潘淮也算是郎才女貌,只是我擔心,潘淮出身名門,爲人傲氣,不知道兩個人婚後,能不能過得來。”

    “這個你無需擔心,他們兩個,年少時便已經相識了。”燕明殊勾脣雅緻地微笑,櫻花脣上,都是無限妖嬈。

    前世的時候,潘淮本就是對燕明霜一見傾心,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她應當是要嫁給潘淮的。

    可偏生在及笄禮上,燕明霜名節受損,陳國長公主那樣的人,自然是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兩個人便再也沒了下文。

    後來,潘淮倒是娶了一個姑娘,但婚後不到一年,兩個人便和離了,從此,潘淮也再也沒有成親,流連於煙花柳巷之中。

    倒也是可惜。

    唐蘊之抿脣笑了笑:“如此便好,我雖和她並無深交,但那樣雅淡的一個人,有了好歸宿,我也是極高興的。”

    生於官宦之家的姑娘,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做主,身不由己,像他們這些家裏疼愛女兒的,能夠追尋自己的愛情。

    要比生在皇家的公主好很多。

    謝瑤華轉過頭來,看向了唐蘊之,脣邊微微上揚:“燕明霜要成婚了,那麼下一個,應該就到我們的阿蘊姐姐了吧?”

    裴曦笑眯眯地附和:“對呀,以沉哥哥的性格,定然是要給阿蘊姐姐一場盛世大婚的,到時候,整個長安城,怕都是要萬人空巷了。”

    “好好的,說我幹什麼呀?”

    唐蘊之被幾個人說得不好意思,叱罵了她們一聲,便笑着將話題轉移開來了,但心裏,的確是被這話掀起了一絲漣漪。

    能嫁給她心中的少年郎,是她畢生所願,這一天應當很快就到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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