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公主收回了手來,淡淡地看向兩國使臣,語氣始終沉穩緩慢:“兩位大人無需自責,本宮早就料到是這般結果。”

    “那公主現在可有什麼打算?”漠北使臣看了看扶搖的臉色,同戚雲沉和親不成,就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了。

    一是,和其他人和親。

    二是,淪爲質子,不得離開長安一步。

    很明顯的,扶搖是不可能嫁給其他人的,所以,就只剩下第二條路了,以扶搖的性子,她也不願走第二條路吧。

    所以,現在扶搖公主的位置,就很是尷尬呀。

    扶搖垂眸看了看鳳尾琴,又把玩着好看的指甲,眉目柔婉恬淡,軟紅朱脣微微開啓:“唯有這位蘊郡主死了,將軍夫人的位置,便能騰出來了。”?

    所以,唐蘊之必須死!

    漠北使臣有些驚心,看向了汴梁使臣,很顯然,汴梁使臣纔算是這場婚事的主要策劃。

    “公主想如何殺了她?”汴梁使臣問。

    扶搖抿脣淡淡地笑,不容置喙地說:“自然是要她悄無聲息的死,不僅是她,還有金國使臣、高昌使臣,都要死。”

    只要這些人都死了,計劃纔行繼續進行。

    汴梁使臣知道扶搖是有主意了,他垂首,擔憂地問:“戚雲沉並非是好糊弄之人,更何況身邊還有謝君樓在,我們能瞞得過這些人嗎?”

    殺兩國使臣還算是容易,但唐蘊之身邊有戚雲沉他們在,若是稍有不慎,就會暴露出他們來,便是滅國之災了。

    扶搖森然冷笑,那柔軟的眉目,瞧着都有些猙獰了:“本宮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人能替本宮做到的,而他謝君樓,也並非是無堅不摧。”

    戚雲沉固然瞞不住,但以她和戚雲沉的淵源,便料定了戚雲沉不敢動她,至於謝君樓嘛,自然是有人能幫她的。

    到時候,就是殺伐果斷、謀略過人的燕明殊,都未必能敵得過!

    汴梁使臣心中有憂慮,躊躇了一下,還是勸道:“殿下爲何不考慮其他人呢,嫁給太子,他日便是國母,也是個極好的選擇。”

    “本宮非戚雲沉不嫁!”

    扶搖公主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把汴梁使臣想要規勸的話,全都給噎了回去,只能躬身退下了。

    兩個使臣退下的時候,只見殿內珠簾後,優雅地走出來一位紅衣女子,昏沉的光影之中,女子深邃的輪廓,看起來格外陰沉。

    ……

    很快,就到了燕明霜大婚這一日。

    燕家忙得不可開交,長公主亦是如此,兩座府邸入眼都是紅色,陳國公主滿臉笑容,對下人的賞賜一點也不吝嗇。

    迎親之時,皇帝派了禁衛軍駐守,便是怕太過於熱鬧,導致混亂。

    潘淮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紅色喜福,領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前去燕家迎親。

    這一日,長安城萬人空巷,百姓都出來觀看這一場大婚,這般壯觀的場景,不僅讓女兒家豔羨,也讓男人欽佩。

    從梳頭到上花轎,這一路都很順利,金氏挺着肚子送燕明霜出嫁,即便是這樣的喜事,老祖宗也沒有讓賢陽公主母女出來。

    沿街的店鋪都掛起了紅燈籠,軟紅地毯從長公主府一路延伸到了燕家,路旁是維持秩序的禁衛軍,鑼鼓喧天,大紅燈籠開路。

    兩旁涌動的人羣絡繹不絕,個個皆伸頭探腦的,去觀望這場盛世大婚。

    喜房內。

    燕明霜端坐在榻上,感覺屁股下面硬硬的,她伸手一摸,便從綢緞被面上,摸到了紅棗花生之類的東西。

    喜娘笑道:“世子妃且忍耐片刻,這些紅棗花生呀,是寓意着早生貴子的,世子妃好好坐在上頭,沾沾喜氣。”

    而後,喜娘端了一個托盤過來,將兩杯合巹酒和喜秤,同一旁的潘淮道:“請世子爺快用喜秤挑蓋頭,新婚定能稱心如意。”

    還沒來得及敬酒的潘淮,擡手將喜秤接了過來,緩緩地伸到蓋頭前,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一挑大紅蓋頭。

    蓋頭穩穩地落在秤上。

    潘淮看着蓋頭下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有些發愣。

    姑娘姿容這般絕色,如妖似仙,她微微擡頭瞧他,脣角微揚,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只是端坐在那裏,都已經將他的魂魄勾去。

    潘淮早就知道燕明霜生得美,卻不知鳳冠霞帔下的她,如此天姿國色。

    朱脣軟紅色,嬌豔欲滴,鳳冠上垂落下來的流蘇,再怎麼閃耀,都不及她眼底的瀲灩星光,流轉之間,似乎都隱藏着火光。

    她額間點綴的殷紅花鈿,更是點睛之筆,讓姑娘那清冷的容顏,那一顰一笑,全都氤氳在一片魅色之中。

    感受到潘淮眼底的驚豔之色,燕明霜輕輕地垂下了眼簾,嗓音軟糯的輕喚一聲:“世子——”

    潘淮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似乎要跳出胸腔,又立刻蹦了回去,回過神來後,卻又再度陷入了甜蜜之中。

    都不等喜娘開口,潘淮便徑直拿過兩杯合巹酒,眸光從屋內衆人身上掠過:“多謝諸位了,去討賞吧。”

    言下之意是,你們都可以出去了!

    衆人也都很識相地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了上來,這樣的美嬌娘,是個男人都難以把持,再待下去,就是煞風景了。

    潘淮直接將合巹酒倒入自己口中,輕輕地抱住了燕明霜的腦袋,將酒渡了一口給她,脣齒之間的糾纏,讓人更加迷醉。

    男人極爲不捨地從她脣上離開,眼底帶着迷離的酒意,湊近她耳邊,菲薄脣微勾:“夫人,應當喚我夫君。”

    繞是素來清冷淡然的燕明霜,都是嬌羞不已了,在潘淮萬般期待的小眼神下,紅脣微動:“夫君……”

    這樣的稱呼,這樣醉人的柔軟,潘淮恨不得日日都要聽上百遍,簡直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了。

    潘淮將她頭上的鳳冠摘了下來,擡手一掃,將牀上那些花生紅棗都掃到一邊,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紅脣。

    他握着燕明霜的小手,一路拉到了腰間,脣邊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嗓音低沉沙啞:“夫人,幫爲夫解一下吧。”

    那眸光火熱無比,脣邊溢出迷離醉人的酒香,薄熱的氣息噴灑了在燕明霜臉色,那張臉不由得更紅了。

    好呀,原來今日的潘淮,也能這般誘惑妖孽。

    燕明霜還沒來得及抽出他的腰帶,門外忽然揚起一道飛揚的嗓音:“阿淮,你怎麼能丟下前廳一衆賓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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