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留你不得!”

    十里錦生脣上挽出了陰冷嗜血的笑花,這個女人太聰明瞭,若是放了她,她遲早會查到扶搖的身份,以至於他們所籌謀的事情!

    到時候,不僅他會死得很慘,便是扶搖,也難得善終!

    男人手中席捲起一個巨大的氣波球,轟然朝着唐蘊之砸了過去,唐蘊之微微側過腦袋去,眼睛被這個氣波球刺得睜不開。

    就在這個時候,兩支利箭破空而來,凝聚着一股內力,同光波球碰撞在一起,轟然炸開,席捲起一陣風沙塵土。

    兩道身影飛速掠了出來,護在唐蘊之跟前,同十里錦生對視,正是衛遲和謝瑤華,兩個人臉色冷凝,冷冷地盯着十里錦生。

    “嗯,埋伏得真好,我都沒有發現。”

    十里錦生略微眯起了細長的眼眸,黑沉的瞳孔微微收縮,看向唐蘊之的眼神,越發意味深長,多了幾分欣賞。

    方纔唐蘊之一直同他說話,目的是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甚至確定了他是扶搖的人,可真真是一箭雙鵰!

    男人甩了甩衣袖,看了看衛遲和謝瑤華,勾脣不屑地微笑:“一個黃毛丫頭,一個狼族少年,能奈我何?”

    十里錦生的武功雖然敵不過謝君樓,但是這兩個人,武功可遠在他之下,他若是打不過,那堂堂雲門門主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謝瑤華嬌俏的容顏上,覆蓋着一抹寒霜,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你可拉倒吧,沒把握的事情,我們可不做。”

    話音剛落,周遭氣息突然降了下來,一道紅色的人影飛掠了過來,正是燕明殊,蕭景瑟也悠閒地從樹林裏晃了過來。

    燕明殊凝着一雙眼眸瞧着十里錦生,眉梢上有笑意蔓延開來:“素聞雲門門主武功高強,冠絕江湖,今日,本姑娘要見識見識。”

    “好,很好!”

    十里錦生斜睨了幾個人一眼,若只有謝瑤華這三個人,他還是能拿下的,但又多了一個燕明殊,雙拳難敵四手,他便落在了下風。

    燕明殊率先發起了進攻,手中的煙菱紗,如同一股龍捲風一般,帶着凌厲的殺氣,朝着十里錦生襲去。

    而後幾個人加入了戰局,五道人影糾纏在一起,功力碰撞在一起,揚出來的罡風,幾乎割破唐蘊之的臉頰。

    雖然幾個人打一個人不公平,但是爲了拿下十里錦生,也顧不得什麼道德不道德了,畢竟,他們本來就是不是混江湖的!

    十里錦生的武功的確屬於上乘,也是因爲他受了一點傷,燕明殊等四人才堪堪把他拿下。

    謝瑤華手中的軟鞭,已經纏向了十里錦生的脖子,可就在這一刻,一枚飛鏢直直地刺了過來,謝瑤華眼疾手快,飛速旋轉了一下。

    讓沒有讓自己心愛的鞭子,被飛鏢斬成兩斷。

    卻見天機緩緩地走了出來,男人一身玄衣,袍角被吹得獵獵作響,身後披着萬千光影,如同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使者一般。

    在看到天機的時候,十里錦生那灰白的眸色,瞬間出現了一抹光亮,但見天機斜過來的那一眼,眸色又慘淡無比。

    “你怎麼來了?”

    燕明殊疑惑地看着天機,心裏忽然掠過一道思緒,難不成天機和十里錦生,也是相識?

    天機的眸光波瀾不驚地,從十里錦生臉上掠過,又看向燕明殊,不動聲色地說:“我來這裏,是想求你,讓我帶走一個人。”

    燕明殊微微眯起眼眸,輪廓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嗓音清冷:“這個人想殺了我阿蘊姐姐,留不得!”

    她不知道天機和十里錦生,又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是這個人是扶搖的人,若不是他們沒有及時趕來,唐蘊之險些就沒命了!

    天機也覺得這有些強人所難,無奈地開口:“我知道他膽大包天,這才一路奔波趕來,便是怕你們出事。”

    “給我一個理由。”

    燕明殊的語氣已經陰鬱了起來,她這個人有原則,從不留下對自己不利的人,很顯然十里錦生,不是良善之人。

    把他留下來,後患無窮!

    天機意味深長地看了燕明殊一眼,語調沉沉:“萬事自有因果,其中緣由,日後便能知曉,殺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燕明殊頓時陷入了糾結之中,天機對她有恩,還是她弟弟的親哥哥,但是十里錦生,又是扶搖的人,若是放了……

    似乎是看出了燕明殊的顧慮,天機輕擡了擡手,篤定地說:“殊兒無需擔心他日後,會對蘊姑娘起殺機。”

    “何以證明?”

    燕明殊眼眸沉沉,看來十里錦生對天機很重要,但是,她也不會給自己留下禍患,要是十里錦生再被扶搖逼迫怎麼辦?

    她也不能時時刻刻在唐蘊之身邊。

    衆人臉色齊齊變了色,沒想到天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殊兒,我今日所爲,不是爲了我自己。”天機微微嘆了一口氣,晦澀地和燕明殊說:“但是現在,不是告知你的時機。”

    “七七,讓他走。”

    謝君樓的嗓音悠揚而來,男人一身豔紅色的衣衫緩緩而來,周身籠罩着一圈模糊的光影,似仙非仙,似妖非妖。

    男人在燕明殊身邊沉穩站定,那深邃冷峻的輪廓,隱晦深沉的眼眸,一線薄脣涼薄,眸光深深地看着天機。

    天機懂得了謝君樓的意思,眸光冷冽地看向了十里錦生:“你過來,給蘊姑娘賠罪!”

    十里錦生掩脣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從唐蘊之和燕明殊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瘦削的身體裹在白袍裏,瞧着有些弱不禁風。

    他擡頭看了天機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說不願意。

    見十里錦生沒有動,天機的眼眸陰鷙了下來,衣袖翻飛,一股強勁的力道,直直地朝着十里錦生擊了過去。

    十里錦生本來就受了傷,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天機的攻擊,被重重地擊飛了出去,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天機冷睨着十里錦生,第一次訓斥一個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爲了一個女人這般執迷不悟,你的能耐真是越來越大了。”

    這語氣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像是一個長輩教訓晚輩。

    十里錦生對天機的態度很是恭敬,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那裏,也不敢去擦脣邊的鮮血:“錦生不敢。”

    “不敢?”

    天機眼底閃過絲絲脈脈的寒意,怒氣是被他給壓制住了,男人掀脣,森冷地諷笑:“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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