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辰沒想到燕明殊直接這麼嗆他,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若有所思地說:“朝華的家事,自然是跟本宮無關,但是……”

    燕明殊冷冷地問:“但是什麼?”

    蕭夜辰眼眸陰冷地看着她,語氣更是沉鬱:“但是,本宮接到了線報,星宿樓孽徒在春風客棧,甚至,是和朝華你有關。”

    他頗是和善的問:“朝華,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有什麼要解釋的?”

    燕明殊挑高了音調,徐徐地開口:“星宿樓神出鬼沒,都能被太子殿下給找來了,殿下這是哪裏來的線報,準確嗎?”

    她又哼了一聲:“再說了,你一個太子,身家性命關乎江山社稷,這麼晚出來,你也不怕出現了意外!”

    也不知道蕭夜辰哪來的自信,竟然敢這麼大言不慚,揚言要抓星宿樓的人,他怕是不知道星宿樓是什麼來歷!

    “多謝朝華關心了。”

    蕭夜辰慢條理斯地說:“關於這線報,就不勞你操心了,朝華是父皇的心頭肉,可不能輕易損傷,現在本宮懷疑,星宿樓孽徒就在你的屋子裏。”

    燕明殊眯着瀲灩的狐狸眸,挑了挑眉頭:“太子殿下,我明明是和自己的親弟弟,在這裏喫東西,我弟弟什麼時候,成了你口中的孽徒了?”

    “你弟弟?”

    蕭夜辰臉色一沉,線報明明說的星宿樓孽徒,怎麼成了燕明殊的弟弟?

    但是,他急着剿滅星宿樓,去文和帝面前立功:“朝華,你就不要跟本宮開玩笑了,這大晚上的,你帶你弟弟來這裏幹什麼?”

    “阿姐不是說了嗎,帶我來這裏喫東西。”

    燕明淵的聲音緩緩傳來,少年從她身後走了出來,睨了蕭夜辰一眼:“太子殿下,你帶着這麼多人來,這是想把我阿姐射成篩子?”

    看到燕明淵真的在這裏,蕭夜辰的臉色更難看了,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是說世子在軍營裏嗎,什麼時候後來的?”

    燕明淵冷冷地睨視着蕭夜辰:“這可不在太子殿下的關心範圍內,這裏,只有我和阿姐兩個人,可沒有太子說的什麼星宿樓孽徒。”

    “本宮的線報,不可能有錯。”

    蕭夜辰可不聽這些話,男人眯着那雙狹長犀利的眸子,朝着兩個人身後看了去,想要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白色的身影,從另一道窗戶裏,飛躍了出去,燕明殊作勢大喊道:“啊,有刺客!”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蕭夜辰帶來的那些弓箭手,毫不猶豫地就搭弓射箭,寒箭覆蓋而來,如同下了一場箭雨一般。

    這架勢,分明是不管燕明殊姐弟的死活。

    燕明殊迅速按着燕明淵的頭,兩個人在低下去的時候,她徒手接住了一枚羽箭,用內力彈了出去,正對蕭夜辰。

    蕭夜辰眯着的眼眸裏,射出一抹精光來,迅速偏頭躲閃了過去,然後帶着人,衝向了燕明殊所在的二樓。?

    見蕭夜辰上去之後,如同大雨一般的羽箭,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燕明淵扶着燕明殊緩緩地站了起來,眸光冰冷的睨了庭院一眼,轉身看向了衝上來的蕭夜辰:“太子殿下,你這是想把我阿姐射死?”

    蕭夜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理所當然地說:“這不是你姐姐自己喊有刺客嗎,本宮緝拿刺客,有什麼問題?”

    “那你不去追查刺客,來這裏幹什麼?”

    燕明淵那如同利箭一般的眼眸,射向了蕭夜辰:“要是刺客逃到了皇宮,威脅皇上的安全,太子殿下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蕭夜辰的眉頭已經完全蹙起,他的確是想緝拿星宿樓孽徒,順便趁着這個機會,把燕明殊給亂箭射死。

    沒想到,燕明淵倒是抓住了這一點,要是他放任刺客逃走,就成了刻意威脅君父安危之徒。

    燕明殊挑眉看着蕭夜辰,眉目間的冷意,一點點蔓延開來,句句凌冽如刀:“難道,太子殿下這是故意縱容星宿樓孽徒?”

    蕭夜辰臉色冷凝,事情似乎超出他的想象,沒想到他來這裏,非但沒有見到星宿樓孽徒,反倒有了放縱刺客的嫌疑。

    感覺這一切,就像是替他量身打造的。

    蕭夜辰沉了沉心思,眉目冷然,一本正經地道:“現在,本宮懷疑所謂的星宿樓孽徒,是朝華你自導自演的!”

    “胡說八道!”

    燕明淵如同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般,一下子就笑了出來,瞪着蕭夜辰道:“我姐姐爲何要這麼做,太子,你可不能含血噴人。”

    他冷哼了一聲,姿態傲然地說:“我姐姐跟你,可沒有半點仇恨,這麼做毫無道理,倒是太子你,幾次三番改口,依我看,是太子你賊喊抓賊。”

    “你纔是血口噴人!”

    蕭夜辰眸光陰鬱地看着兩個人,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方纔那白衣刺客,就是從這間屋子裏逃出去的。要麼,是你們自導自演了這一出,要麼,就是你們姐弟勾結江湖門派。”

    不管是哪一條罪名扣上去,都不是小罪,蕭夜辰也不知道事情,怎麼跟想象中不一樣,但是,他不能白來這一場!

    舅舅說得對,這幾大家族太囂張了,尤其是燕明淵,都敢這麼跟他頂嘴了,要是再縱容下去,他日登基,他豈不成了傀儡皇帝了!

    就算不能除了這些家族,打壓一下他們的銳氣,也是好的。

    燕明殊扶着燕明淵的手,輕輕地握緊了一下,眸光冷冽地掃了過去:“太子殿下,這般含血噴人,就不好玩了,明明是你包庇刺客,倒反過來在這裏,污衊我們姐弟的清白,殿下,你就是這樣替陛下分擔的?”

    蕭夜辰的臉色,多少難看了一些,卻是淡淡地開了口:“你們倆這般言之鑿鑿,可有誰,信你們是清白的?”

    “若是本世子相信呢?”

    那道低沉沙啞的嗓音破空而來,隨後,那一抹豔紅色的衣衫,便從窗外飄了進來,衣襬垂落下來的時候,上面的金色番蓮灼然盛放。

    看到謝君樓突然來了,蕭夜辰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有謝君樓這王八蛋攔着,他想給燕明殊安個罪名,都是隻能想想了。

    雖然謝君樓並沒有入朝堂,但是文和帝賦予他的權利,甚至已經超過他這個太子,所以,蕭夜辰現在很忌憚謝君樓。

    謝君樓從燕明淵手中,把姑娘的手接了過來,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語氣無不溫柔地問她:“可是嚇着了?”

    “你說呢?”

    燕明殊挑眉斜了蕭夜辰一眼,看着謝君樓,委屈地說:“太子帶着這麼多人來,又是放箭又是恐嚇的,能不受驚嗎?”

    “本宮什麼時候恐嚇你了?”

    蕭夜辰被這話氣得臉色鐵青,恨恨地瞪着燕明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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