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從來都是被捧着長大的,何時受到過這樣的眼神啊,氣得幾乎要原地爆炸了,直接罵道:“你們這羣下賤東西,給我等着,等我好了,一定將你們剝皮抽筋!”

    “妹妹,你別叫了。”

    蕭茹斜了蕭雪一眼,涼涼地勸道:“這羣奴才會不會被你剝皮抽筋,我不知道,但你若不想被父王剝皮抽筋,就不要再鬧了。”

    她見蕭雪如同瘋狗一般亂叫,脣邊掠過一抹諷刺的笑容。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死丫頭還認不清楚形式,真真是被母親寵壞了。

    蕭雪咬牙恨恨地盯着蕭茹,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只是那模樣,瞧着頗爲咬牙切齒、恨意滿滿的。

    衆人追着那縷煙霧的蹤跡,來到了蕭雪的院子裏。

    那條狗在她的院子裏進進出出,等下人擡着蕭雪到這裏的時候,那條狗已經把她的院子,裏裏外外都給檢查了一遍。

    然後,那條狗就直奔後院裏的一個小花圃,破壞力極強,沒轉兩下,就將小花圃弄得一片狼藉,甚至用鼻子不斷地拱土。

    很快的,一個黑紅色的木盒,就被狗給拱了出來。

    “你在這裏埋了什麼?”梁側妃微不可見地皺了眉頭,她沒想到,當真在蕭雪的院子裏,折騰出什麼來了。

    蕭雪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卻是滿臉茫然,她根本就沒有在裏面埋過東西,這狗到底找出了什麼啊?

    妙峯上前將盒子取了出來,擡手示意衆人不要過來:“這盒子裏藏着的,必定是邪物,請諸位先行散開。”

    說完,妙峯便對着盒子吟誦經文,將經文唸了一遍後,纔將盒子給打開了。

    但妙峯是背對着衆人的,其他人都看不到盒子裏到底有什麼,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看得到他的肩膀,突然顫抖了一下。

    蕭崢率先往裏面看了一眼,這一看,臉色一下子就凝重沉鬱了起來,蕭朔見他露出這副神情,便也上去看了一眼。

    果然,神情也變得和蕭崢一模一樣。

    淮南王心裏還在發顫,忐忑着上前,在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時,臉色頓時就鐵青了下來,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只見盒子裏躺着一個稻草紮成的小人,身上還套着一件衣裳,衣裳的料子從葉老太太身上的,頗爲相似。

    草人扎着老太太的生辰八字,眼睛和喉嚨的地方,都被紮上了細長細長的銀針,正是葉老太太出問題的地方。

    方纔淮南王只看到了草人被詛咒了,再度看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葉老太太的生辰八字。

    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在看到那個草人的時候,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下來,就跟臉上糊了幾層麪粉一樣。

    梁側妃心裏猛然涌上一股驚懼,身體都穩不住,腳下往後踉蹌了幾步,蕭茹往前看了一眼,也被震住了。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梁側妃急忙招來了身邊嬤嬤,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嬤嬤便趁着衆人沒注意這裏時,連忙離開了此處。

    蕭汐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燕明殊的位置,兩雙眼睛在半空中交匯,很快又淡淡地收了回來。

    蕭崢眯着眼睛看向淮南王,語氣淡淡地說:“我朝歷代都命令禁止實行厭勝之術,皇叔,這是怎麼回事?”

    厭勝之術是一種邪氣的詛咒。

    不論是前朝還是如今,這種術法,都是朝廷極力主張剷除的,若是事情傳到皇帝那裏,只怕淮南王一家都要滿門抄斬了。

    淮南王鐵青着臉色,想活撕了蕭雪的心都有了。

    還有梁側妃,若不是她這般大張旗鼓,皇帝怎麼會讓兩位王爺來這裏呢,現在他想遮掩,都遮不住了。

    梁側妃看到淮南王臉色那麼差,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解釋:“王爺,這……字跡不是雪兒的,不是雪兒……”

    可現在證據確鑿,她再怎麼說,都是沒有用了。

    蕭雪被梁側妃一把扯醒,渾身打了個激靈,嚇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做這種事……”

    “啪!”

    淮南王一巴掌將蕭雪扇倒在地,這一巴掌,幾乎是使出了洪荒之力,直接將蕭雪扇飛出老遠的地方了。

    蕭雪整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就被淮南王扇出去了,她只覺得腦袋都被削下來一半了。

    她趴在那裏愣了半天,才能徹底感知到那火辣辣的疼痛,腦袋一陣暈眩,喉嚨涌上來一股腥甜,哇地吐出一口膿血來。

    淮南王舉在半空中的那隻手,現在還在顫抖,但眼睛血紅無比,燃燒着怒火,那憤怒幾乎要把他給燒起來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打重了,那手在收回來的時候,還微微顫抖,瞪着蕭雪憤恨地說:“混賬東西,我真是白疼你了,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早知道你這麼大膽,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

    雖然這巴掌的確打得很重,但並未讓淮南王的怒火減退,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別說前程了,他的命估計都要被這個不孝女,給送走了。

    恐怕就要成爲,大昭歷史上,剛被封爲親王,就慘遭滅門的宗室子弟了。

    現在,他只求皇帝不要降罪,就心滿意足了。

    淮南王剛準備向蕭崢他們請罪,卻見那條狗又躥出了院子,幾個人連忙跟了過去,被狗引到了蕭哲的院子裏。

    衆人跟着狗來到蕭哲的院子,那狗跟成了精似的,上躥下跳,見衆人都來了,便跑到了院子的東南側,在角落裏刨呀刨。

    蕭哲看到這一幕,心都涼了個徹底,像是被人緊抓着,提到了嗓子眼裏,攥緊的手心裏,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大哥,你這裏又藏了什麼寶貝啊?”

    蕭澤狡黠地勾了勾脣,嗓音幽長冷冽,尾音輕輕地拖長了來,大有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什麼都沒有。”

    蕭澤筆直地挺起腰桿來,眸光疏離冷淡。

    梁側妃和蕭茹攙扶着彼此,一路小跑過來的,等兩個人到這裏的時候,那狗已經在地上刨出一個小坑了。

    “……”

    梁側妃只覺得眼前一陣昏眩,彷彿天都要塌陷了,想要衝過去將狗趕走,卻被蕭茹一把給拽了回來。

    這個時候衝出去,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其中有位侍妾看到梁側妃的樣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梁側妃雖然只是個側妃,但是過得比先頭王妃都要體面,她的幾個孩子,喫穿用度,比蕭汐他們都要好。

    而府裏只有蕭哲和蕭哲兩個兒子,先前梁側妃還威脅某位侍妾,讓她打掉孩子呢,如今這一切,真真是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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