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妙峯立刻上前,摸了摸狗腦袋,然後蹲下身去,將坑裏的盒子取了出來,拍掉上面的土。

    長長的盒子像棺材盒一樣,四周都是繁複神祕的古老花紋,開鎖的地方貼着黃色的符咒封條,看起來神祕陰森。

    蕭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子就沒了力氣,只能靠在門板上,才能穩住身體,腦袋就是被錘子敲打了一樣,又暈又痛。

    蕭茹在這一系列的打擊之下,反而從極度的恐慌裏冷靜了下來,走到了蕭哲面前,皺着眉頭問:“大哥,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蕭哲已經慌亂不已,一把抓住蕭茹的手腕:“茹兒,你要幫我,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什麼都沒有做……茹兒,你要幫我啊!”

    蕭茹的手腕被蕭哲給抓紅了,見他這麼激動,生怕引人注意,連忙按住他的手:“大哥你別急,先冷靜下來,不能慌!”

    他倒是想不慌啊!

    可狗在他院子裏刨出了東西,蕭哲怎麼能不慌呢,他覺得蕭茹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妙峯唸完咒語之後,扯掉了上面的封條,將盒子打開了來。

    恰在此時,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際,慢慢地陰森了下來,頭頂成片成片的烏雲聚集了過來,變得詭異無比。

    衆人想起先前的那些事情,心裏忍不住發毛,渾身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看向蕭哲的眼神,都透着明晃晃的嫌棄。

    蕭哲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思,在衆人這嫌棄的打量中,險些就要繃不住了。

    盒子裏同樣是只草人,草人額頭上貼着生辰八字,渾身上下都被扎滿了銀針,旁邊躺着一塊色澤瑩潤的玉配。

    那生辰八字,並非是用硃砂寫上的,而是鮮血!

    淮南王往裏頭掃了一眼,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而那塊玉配,是他去年入宮時佩戴過的。

    可後來卻無故丟了,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覺得不過一塊玉佩而已,丟了就丟了吧,卻不曾想,竟然被這逆子拿來……

    淮南王眸光陰鬱地看着那草人,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刺痛了起來,原本還消退了一點的怒火,又蹭地一下冒了出來。

    逐漸形成了燎原之勢。

    他就說,怎麼最近這麼倒黴,女兒遠嫁,兒子摔斷了腿,原來是有人在咒他啊!

    梁側妃看到那上面的生辰八字,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提起來了一樣,呼吸都停滯了,扶着蕭茹的手不斷顫抖。

    那身子弱得,似乎只要淮南王發飆,她就能隨時暈過去。

    蕭茹看了看淡定不已的蕭汐,再看看慈眉善目的妙峯,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冷意。

    若說先前,她還有些半信半疑,覺得蕭雪是被邪祟附體了,但現在,蕭哲的院子裏又出現了草人,她覺得這不是巧合。

    她最瞭解蕭哲這個人,他說自己沒做過,那就是沒做過,很有可能是別人將東西,埋在蕭哲和蕭雪的院子裏。

    蕭汐眯着那雙清冷的眸子,掃了過去,驚訝地叫出了聲來:“這是父王的生辰八字呀!東南方,也是父王的院子,大哥的院子裏,怎會有這樣的東西?難不成,大哥也是被邪祟附體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差點就把蕭哲給砸暈了。

    淮南王猛地看向了蕭哲,眼裏都能冒得出火花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院子裏哪來這東西?”

    兩個問題,似乎是用盡了他全身力氣,吼出來的,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密密麻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森恐怖。

    “我……我不知道……”

    蕭哲一臉茫然地看着淮南王,想要跟他解釋,可舌頭就像是被打了結一樣,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梁側妃一下子就慌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蕭哲,楚楚可憐地哭訴:“王爺,您是知道哲兒的,這孩子最是孝順不過了,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他的。”

    這要是以前,淮南王定會被她哭得心軟,可現在,他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看着這母子二人,眼睛都能噴得出火來。

    蕭汐挑了挑好看的眼梢,眸光疏離冷淡,似笑非笑地來了一句:“大哥是孝順,孝順到在院子裏埋這樣的東西。”

    梁側妃狠狠地剜了蕭汐一眼,哀傷地哭訴了起來:“王爺,這真是冤枉啊,哲兒是你的第一個孩子,是你看着長大的,他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你是最清楚不過了!”

    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梁側妃的第一反應,就是將罪名推給其他人。

    淮南王是先帝諸多兒子裏,最不出挑的那一個,當年那場皇位之爭裏,淮南王置身事外,才能保住如今這尊爵。

    他在乎淮南王這一脈,能否延續得下去,所以這些年來,淮南王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敢越軌半步。

    梁側妃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利用了皇族忌憚的厭勝之術,想要去陷害蕭汐,卻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她的兒子,承受了這樣強大的殺傷力。

    這些東西本來是該出現在蕭汐那裏的,到底是怎麼跑到蕭哲院子裏的?

    梁側妃驚慌恐懼之下,現在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梁側妃身邊的方嬤嬤,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王爺夫人,他們在二小姐的院子裏,也挖出了這個盒子!”

    “什麼?”

    蕭汐發出了一道驚呼聲,可是仔細看,她眼底半點驚呼都沒有。

    蕭雪見蕭汐這麼驚慌恐懼,咧脣森森地笑了,卻故作喫驚地喊道:“什麼,二姐姐屋子裏也挖出了這個,大家快去看看呀!”

    聽到方嬤嬤這話,蕭茹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看看自家母親這個樣子,便能看出來,這一出不是她設計的!

    那就是說,又出了岔子。

    梁側妃也是整個人都蒙了,原本在計劃裏,埋在蕭哲院子裏的小人,是被放在蕭汐那裏的,可現在,這東西出現在蕭哲這裏。

    也就是說,蕭汐那裏肯定是什麼也沒有了,那爲什麼,蕭汐的院子裏還會被挖出盒子呢?

    梁側妃已經意識到,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地步發展了,而促成這一切的人,是……是蕭汐,她還有其他幫手嗎?

    蕭哲聽說蕭汐院子裏也有東西,就像是被人從深淵裏拉回來了一般,見蕭汐站在那不動,他抓住機會就嘲諷:“二妹妹怎麼不走了,這是心虛了嗎?”

    要是蕭汐院子裏的東西,也是這種小人,那麼,淮南王真正該發火的對象,就應該是蕭汐了,畢竟,她可是要即將和親漠北的。

    蕭汐風輕雲淡地冷嗤了一聲:“我什麼也沒做過,爲什麼要心虛,既然大家都好奇,那就隨我一起去看看吧,省得你們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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