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汐冷漠寡淡地笑了:“大哥有什麼話,還是等大師替外祖母做完法事再說,你這麼推三阻四,是想幹什麼?”

    “你不用胡說八道!”

    蕭哲覺得整齣戲都是蕭汐設計的,他不能跟蕭雪那樣自暴自棄,他是庶長子,他還想要繼承王府爵位呢。

    他不能倒!

    淮南王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地一下冒了起來,擡腳就踹了蕭哲一腳,怒斥道:“你到現在還死不悔改,誰能陷害你?汐兒嗎?她是你妹妹,她爲何要陷害你,陷害你對她有什麼好處?”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蕭哲:“真是枉費我對你的悉心教導!”

    “哲兒!”

    梁側妃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淮南王踹得這麼慘,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把他抱在了懷裏,擡頭幽怨地看了淮南王一眼。

    彷彿是在控訴他的無情。

    淮南王本來就火大,看到梁側妃這麼看着他,他更是惱怒不已:“你……”

    他剛想要給梁側妃一巴掌,蕭茹就連忙衝了過來,順勢扶住了淮南王,安慰道:“父王息怒,您是一家之主,可別氣壞了身子。”

    見淮南王收斂了怒氣,蕭茹便跟着跪了下來,儼然一副孝順女兒的模樣:“大哥和小妹的院子,同時搜出這樣的東西,女兒覺得甚是巧合,還請父王明察秋毫,還大哥和小妹一個清白。”

    “父王!”

    蕭哲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從梁側妃懷中跪直了身體,眸光從蕭汐臉上掠過,眼底滿是陰鷙冷酷:“二妹之所以這樣陷害我們,是因爲,我發現了她不檢點的祕密!”

    “你說什麼?”

    淮南王氣得一張臉都要綠了,要不是幾位皇子還在這裏,估計他現在,就要衝上去吧蕭哲暴揍一頓了。

    蕭澤連忙護在蕭汐跟前,眼神不善地瞪着蕭哲:“大哥,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姐姐什麼時候不檢點了?”

    “大哥說話,什麼時候都這般不講證據了?”

    蕭汐將蕭澤拉到了身後,站在天光下,臉色陰寒冷酷得不要太可怕:“這樣的罪名,我可不敢擔下!”?

    蕭哲呵呵冷笑,言之鑿鑿地說:“我親眼看到,你和表哥私相授受,那個香囊就是你們私相授受的證據,你身邊的貼身丫鬟夏草可以作證!”

    “大哥說的是什麼荷包,我怎麼不知道?”

    蕭汐臉色陰冷地看着蕭哲,又眯着眼睛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夏草,那夏草幾年前賣身葬父,被她買了下來的。

    而蕭哲口中的表哥,正是梁側妃侄子梁武。

    “你當然不會承認了!”

    蕭哲陰森森地笑道:“桃紅色的香囊,上面繡着並蒂蓮花的圖案,是你親手,送給表哥的定情信物!”

    “那日,我同表哥在一起,見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表哥一臉欣喜地走了出去,我覺得奇怪,就跟了過去,就看到蕭汐和表哥卿卿我我,夏草正在給他們放風。”

    蕭哲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溫柔地看向了夏草,那樣纏纏綿綿的溫柔,不需要任何言語,就能讓人沉溺在其中。

    溫柔中,又帶着絲絲催促。

    蕭哲心裏急得不行,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夏草怎麼還站在那無動於衷啊?

    的確,這副說辭都是蕭哲胡扯的,而夏草早就是他的人了,如果不能借着此次機會,將怒火轉到蕭汐身上去,那他曾經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被蕭哲點名的夏草,終於從人羣裏走了出來,跪在蕭哲身邊,臉上滿是糾結和羞愧,更加坐實了蕭哲的說法。

    “夏草!”

    秋香氣得直跺腳:“當初你賣身葬父,姑娘將你買了下來,好心將你爹安葬,這些年,姑娘待你不薄,你就這樣報答姑娘的嗎?”

    而梁側妃這夥人,爲了給蕭汐最沉痛的一擊,真真是煞費苦心了啊,大招接着大招,沒完沒了!

    燕明殊眯着眼睛看向了那位梁武公子,果然瞧見他握住了腰帶,看着蕭汐的時候,眼裏還有幾分暖意。

    她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梢,這個翻轉是她沒有料到的,就看看蕭汐能不能在這逆境中,安然無恙的脫身。

    已經大受刺激快要暈倒的梁側妃,如同枯木逢春一般,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看到梁武將手放在腰帶上,似乎握着什麼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

    “武兒,你手裏拿着什麼東西?”

    梁側妃激動地看着梁武,恨不得衝過去,將他藏住的東西奪過來。

    “……”

    梁武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忌憚地看了梁側妃一眼。

    見他露出這樣的神情,梁側妃眼底光芒更勝了,希望和惡毒交織在一起,她現在興奮得不得了,似乎都能想象得到接下來的場景了。

    蕭汐已經被晉爲公主了,又即將前往漠北和親,若是做出了這等醜事,那麼淮南王能夠依仗的女兒,就只有蕭茹了。

    難不成,他要依仗其他庶女不成!

    淮南王眼看着形勢不對,連忙扯了扯蕭汐的袖子,低聲問道:“汐兒,怎麼回事?”

    蕭雪反正是沒有指望了,整個人都已經魔怔了,直接狂笑出聲:“還能是怎麼回事啊,蕭汐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身爲王府嫡女,一點也不自尊自愛,一個即將要成爲漠北王后的人,卻和其他男子暗中苟且,真是不要臉!”

    她這話要多惡毒,就有多惡毒,甚至將淮南王一併罵了進去。

    蕭汐的確是母妃早逝,但淮南王這個父親還在呢,她罵蕭汐有人生沒人養,自然是罵淮南王不稱職了。

    眼看着衆人臉色難看了下來,蕭汐揚眉好笑地看向蕭雪:“妹妹的意思是,我同你表哥有不正當關係?”

    “難道不是嗎?”

    蕭雪這纔想起來,自己只顧着罵得痛快了,卻把自己表哥梁武給罵進去了,但她顧不上這麼多了,只要能讓蕭汐倒黴,她在所不惜!

    蕭汐涼颼颼地遞了蕭雪一眼,低頭居高臨下地看向蕭哲,嗓音陰冷:“女兒家最重要的是名節,尤其是我們這種天皇貴胄家族,大哥可曉得,你方纔這般指控,於我,於父王,於皇家來說,都意味着什麼?”

    她冷笑道:“我知道,大哥素來不喜歡我,你針對我也就罷了,可爲什麼,還要將父王和王府拖入泥潭?”

    “蕭汐,你現在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蕭哲理直氣壯地嗆了回去,“你若是不做出這等醜事,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你在自己快活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父王呢?”

    他仰頭失望透頂地看着蕭汐,這般恨鐵不成鋼,就像是蕭汐當真做了那些事一樣。

    梁家雖然並非是什麼名門貴族,但卻是淮南王最得力的部下,梁家最後是要交給梁武繼承的,蕭哲本該是要巴結梁武的,但現在,他自己都是四面楚歌,必須先將自己從困境裏解脫出來,反正淮南王也不會拿梁武怎麼樣。

    到時候,坐實了蕭汐這個罪名後,他再上門給梁武賠罪,梁家和他,畢竟是流着同一血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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