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賢陽公主這個結果,紅憐非但沒有憐憫,甚至責備地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先不要招惹她,自然是有人去收拾她,你這是自食其果,又能怨得了誰?”

    紅憐淡淡地看了賢陽公主一眼,眼神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你的武功也不高,既然已經被化去了,想來,也是不能夠重新修煉了,你可以煉製一些無需武功加持的蠱蟲。”

    賢陽公主見紅憐這麼輕描淡寫,差點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事情哪裏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我這次沒有招惹燕明殊!”

    “那她好端端的,能去找你的麻煩?”

    紅憐幽幽地遞給賢陽一個眼神,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是帶了些嘲諷的,她真是太瞭解賢陽公主了。

    賢陽公主氣急敗壞地瞪了瞪紅憐,握着紅憐胳膊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些:“是因爲,她發現了皇帝體內的蠱蟲!”

    “什麼?”

    紅憐的語調不受控制地拔高,瞳孔倏然收縮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問賢陽公主:“她怎麼會發現了蠱蟲?”

    燕明殊根本就沒有接觸過蠱蟲,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而且,還能看出皇帝體內有子蠱?

    賢陽公主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懷疑她背後有高人,她甚至知道,子蠱可以用我的鮮血引出來。”

    紅憐忍不住猜測:“難道是謝君樓?”

    “謝君樓就算武功深不可測,可是在蠱術這方面,的確是狩獵極淺。”

    賢陽否定了紅憐的猜測,如果謝君樓懂運蠱之術的話,他早就知道皇帝體內有蠱了,早就把她碎屍萬段了。

    “就算如今有人知曉蠱,可不會了解太多,頂多知道蠱來自南疆。”

    她臉上露出了驚疑的神色:“除了聖女殿下,能精通運蠱之術的,唯有蓬萊島上的燕主浮生了,會不會是……”

    “不可能!”

    紅憐想都不想就開了口,陰惻惻地開口:“燕主浮生那樣舉世無雙的人兒,怎麼會輕易入塵世?而且,她燕明殊是什麼東西,如何有資格結識燕主浮生?”

    燕主浮生和梵音殿下,都是精通運蠱之術的人,但是燕主浮生卻從不涉入江湖,更別說讓燕明殊找到他了。

    賢陽公主也猜不透到底爲什麼,語氣沉鬱地猜道:“既然不是燕主浮生,該不會是梵音殿下她……”

    她們都沒有真正接觸過梵音殿下,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梵音想謀謝君樓,要是這次,是她幫了燕明殊……

    “你真是小瞧一個女人的嫉妒心了。”

    紅憐自信的呵笑道:“就算殿下還沒有入世,那又如何,她可是高傲的南疆靈神,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自己看上的東西,就要去得到。”

    她一點也不擔心梵音,畢竟最瞭解女人的,還是女人。

    紅憐多多少少,能猜到梵音的心思,如南疆靈神那般驕傲美麗的女子,會允許有人,覬覦她看上的人?

    賢陽公主嘆氣道:“皇帝體內的蠱毒被解了,雖然我在燕明殊體內,種了食人蠱,但似乎,並沒有辦法控制她。”

    食人蠱通常是用在政治上的,是用來控制其他人的,在當年的南疆,十分流行。

    紅憐斜了賢陽公主一眼,冷笑道:“如果燕明殊身邊,當真有精通蠱術的人,只怕你種下的食人蠱,已經被解開了。”

    “現在燕明殊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和謝君樓恐怕,要對婆娑教動手了。”

    賢陽公主的語調森寒了幾分,眸光落在擔架上的屍體,毫無感情,淡淡地問:“這幾個人,是怎麼死的?”

    紅憐無所謂的說:“星宿樓主殺的,他也介入進來了。”

    這話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砸得賢陽公主暈頭轉向的,不可思議地問:“星宿樓?這又是怎麼回事?”

    紅憐冷哼了一聲:“這還不都怪你的好侄兒。”

    賢陽公主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是蕭哲以蕭澤的名義,買兇殺人,那晚紅憐也險些回不去,所以,謝君樓他們惦記上婆娑教了。

    她嚥了口口水,瞪大着眼睛看向紅憐:“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謝君樓和星宿樓主有交情吧?”

    紅憐涼涼地看了看賢陽公主,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但是她臉上神色所表達出來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她淡薄地開了口:“罷了,這段時間,謝君樓盯我們盯得緊,你沒事就不要出來,以免他算計你,打入婆娑教的總部。”

    現在,謝君樓他們都知道賢陽公主的身份,賢陽公主對他們來說,可是重點關注對象。

    婆娑教現在,已經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着,再加上一個星宿樓主,他們是如臨大敵,還好星宿樓主沒有出動星宿樓的人。

    不然,他們兩方人對上,還不知道能不能敵得過呢。

    ……

    這幾個月裏,蕭崢和蕭朔聯合上書,想要推行新政令。

    新政令言明,不會再給權貴或者勳爵子弟,安排官職。

    勳爵家庭都是爲國立下赫赫戰功的,他們的子孫將會受到功勳庇佑,但這些權貴子弟都是聲色犬馬之輩,鮮少有過人才能的,他們靠着祖輩父輩的功勞,享受功勳的庇佑,作威作福,惹得一些寒門官員心生不滿。

    所以,蕭崢和蕭朔等人經過多方籌措,上書皇帝,想要推行這個政令,再加上秋試也要開始了,朝廷派了人去各地秋試之處,就是爲了防止有學子收買官員。?

    可是這條政令對關隴門閥來說,無疑是在分走他們的勢力,全都站出來反對。

    謝君樓等人雖說和蕭崢不是一黨,但也覺得這個政令,對天下學子來說,有利無害,紛紛持支持的意見。

    有了謝家等家族支持,就算其他權貴門閥不同意,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自從新政令推行以來,效果顯著。

    那些靠着祖宗餘蔭庇佑、在職位上庸碌度日的人,終於一掃先前的萎靡姿態,認真對待自己的職責,以免科舉選拔人才,替代了他們的職位。

    如此醫來,朝廷六部的官員振奮一新,辦事效率也提高了不少,但門閥權貴也暗中和蕭崢等人過不去。

    可朝廷裏也有另一種說法,便是說,文和帝如此支持蕭崢的主張,是不是想要將江山,交到蕭崢手中?

    雖然皇子們和官員往來越發明顯,但只要沒有做過越軌之事,文和帝都不予質問,讓朝廷的黨派之爭更加激烈了。

    這幾個月裏,新政令推行得效果很好,如此一來,蕭崢和蕭朔就更得文和帝重用了,而蕭夜辰和蕭珩還有蕭景瑟,看起來就是完全佛繫了。

    高家和支持太子的其他官員,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想要皇帝將太子召回長安,但文和帝藉口磨練太子,便將奏摺駁了回去。

    這讓高家等人更加心慌焦急,甚至想要祕密聯繫皇后和太子,可皇后完全不理會此事,太子也沒什麼表示。

    眼看皇后和太子都漠不關心,這讓太子一黨的官員,都消極了下來,似乎都放棄支持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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