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麼能夠要蕭崢的玉牌?
“端王殿下,這謝禮過於貴重了,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燕明殊示意宮女將玉牌,還給蕭崢。
“爲什麼不能要?”
蕭崢有些着急的開口:“方纔那些是父皇的心意,這是本王個人的心意,朝華不接受,是不肯接受本王的謝意嗎?”
燕明殊輕笑着道:“這是端王殿下的信物,可朝華已經被陛下賜婚,怎可收下端王殿下的私人信物?”
她輕輕地摩挲着手背,慢條理斯地說:“不過,我在長安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若是殿下不介意,讓衆人議論我水性楊花,那我就只能收下了。”
蕭崢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充滿歉意地開口:“的確是本王考慮不周,若是讓朝華背上了不好的名聲,便是本王的罪過了。”
“如此,本王便只能另尋他物,來答謝朝華了。”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燕明殊,眸底閃過不知名的情緒,將那塊玉牌收了回去。
“讓殿下見笑了。”端王妃放下茶杯來,關心地問燕明殊:“殿下是個隨性灑脫的人兒,可適應宮裏的生活?”
這話聽起來是真心問的,但是燕明殊覺得,端王妃問得太過於尖銳。
她燕明殊打小就是在宮裏長大的,哪次來宮裏,不是小住十天半個月的呀,哪怕她性格灑脫不羈,也早就習慣了宮裏的生活。
再說了,燕明殊也根本就不需要適應皇宮,從來都是宮裏的人,來適應她,有文和帝的特赦令,她不需要遵守這些宮規。
燕明殊風輕雲淡地搖頭:“一切都好。”
“臣妾倒是忘記了,殿下是時常來宮中居住的。”
端王妃有些自責的蹙眉,美人憂愁的模樣,也是極美的:“如此算來,殿下和王爺倒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這話頗是意味深長,多少還帶了點試探的意思。
燕明殊總算是明白端王妃的心思了,看來,端王妃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趁着這個機會,來問她,對蕭崢有沒有意思了。
不過也難怪,以端王妃這樣的身份,能夠嫁給蕭崢爲正妃,也不全是文和帝賜婚的原因,還有其他原因。
可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試探燕明殊怎麼看蕭崢,是一個正常女人該有的心思。
畢竟再怎麼偉大的女子,在愛人這裏,都是自私的。
燕明殊笑得十分良善:“以王妃這番說法,我的青梅竹馬多了去,這世上,唯有一人能入我心,我對你家王爺,沒興趣!”
沒興趣三個字一出來,殿內衆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尤其是蕭崢的臉色更加難看。
似乎是沒想到燕明殊說得這麼直接,蕭崢有些尷尬,看向了端王妃,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麼不得體的話了。
端王妃也是錯愕了一下,一下子就掩脣笑了出來,接到自家王爺的提示,也不覺得尷尬,笑着和燕明殊說:“公主殿下可真是個好玩的人兒!”
燕明殊對這話不可置否,抿脣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說話。
也不知道端王妃這話,到底帶着幾分深意。
或許是覺得,燕明殊既然對幾個王爺沒興趣,那還和他們打成一片,害得他們對她,存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心思。
端王妃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看到燕明殊不說話了,便估摸着燕明殊不喜歡這話,馬上站起身來,行禮道歉:“是臣妾唐突了。”
燕明殊搖頭淺笑,並沒有真的生氣。
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修養也的確很好,知道燕明殊雖然年紀小,但在宮裏的地位高,和她搞好關係,就等於是和文和帝搞好了關係。
兩個人相談甚歡,眼看着時辰不早了,端王妃便恰到好處的說:“臣妾叨擾了殿下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那臣妾和王爺便先回去了。”
“好。”
燕明殊點了點頭,說罷,便讓宮女好生送兩個人出去。
兩個人上了候在宮外的步攆。
步攆在雪地裏走的有些慢,又去了惠貴妃的寢殿,卻沒想到惠貴妃這裏,早已經是風起雲涌了。
那個太監被五花大綁,押在正殿下,惠貴妃臉色冷凝地看着太監,審問道:“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太監強忍着一口氣,咬緊牙關,死活都不肯開口。
“不說?”
惠貴妃沒想到這個太監這麼硬氣,她還就不信了,自己治不了一個投毒的小太監:“好,來人,把炭火搬來。”
宮女聽到命令,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蕭崢瞥了那宮女一眼,攜着端王妃,走入了殿內:“母妃這裏這麼熱鬧,是發生了什麼事?”
“崢兒來了,快去備一些王爺和王妃愛喫的茶點。”
惠貴妃看到兒子和兒媳婦來了,立馬吩咐一旁的宮女,起身去拉端王妃的手:“寧兒快到母妃這裏來,讓母妃好好看看。”
婆媳二人寒暄了起來,將那個太監晾在了一邊。
“兒臣許久沒有進宮來探望母妃了,今日進宮來給父皇請安,便來看看母妃。”
端王妃坐在惠貴妃身邊,婆媳二人的姿態十分親暱:“幾日不見母妃,母妃的氣色又好了許多,人瞧着都年輕了幾歲。”
“寧兒真會說話,母妃已經老了。”惠貴妃被逗得合不攏嘴,對朱寧這個兒媳婦,是越看越滿意了。
幾個人又嘮了幾句家常話,蕭崢便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監,問惠貴妃:“母妃,這太監可是犯了什麼錯?”
“起止是犯錯?”
惠貴妃的注意力這才被吸引了回來,也看向了那太監,怒氣騰騰地說:“這太監揣着毒藥,竟然想給我下毒,幸好被嬤嬤發現,不然,你現在看到的母妃,就是一具屍體了!”
“什麼?”端王妃滿臉怒容:“竟然敢在皇宮下毒,如此膽大包天,母妃爲何不把這個人交給父皇處置?”
惠貴妃皺眉解釋道:“你也知道,今年來出現了不少天災,如今又發生了雪災,陛下憂心忡忡,母妃不想爲了這等小事,去勞煩陛下。”“本宮也審問了一會功夫,這奴才嘴巴倒是緊得很,現在告訴陛下也無用,還不如等找到了證據,再去稟報。”
惠貴妃不想去麻煩文和帝。
今年的確是多事之秋,這場大雪來得早,有些地方出現了雪災,朝廷又要撥款賑災,只是先前又是瘟疫,又是水患,國庫已經損耗許多了。
總不能又要搜刮大臣們的家產吧?
現在蕭崢得皇帝重用,惠貴妃也不敢去叨擾皇帝,怕惹怒了文和帝,會牽連到蕭崢。
好不容易纔得到這一切,惠貴妃可不想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