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一臉爲難地說:“殿下有所不知,太后近日身體抱恙,陛下吩咐過,若是無事,不可去打擾太后,太后前幾日也吩咐了,免了後宮衆人的請安,若是要進去,必須要有太后的鳳詔。”

    燕明殊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現在連太后的寢宮都進不去,去哪弄太后的鳳詔?

    “好。”

    燕明殊被氣笑了,一把將肖太醫抓了過來,冷笑着問那侍衛:“那麼肖太醫呢,也有太后的鳳詔?我查過太醫院的檔案,太后根本就沒有傳過肖太醫。”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侍衛看到痛苦不堪的肖太醫,臉色有些難看,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正眼看燕明殊,樣子心虛得很。

    燕明殊微微挑高眉梢,掃了緊閉的宮門一眼:“肖太醫在一個半時辰之前,曾經出入過清寧宮,猶如入無人之境,太后什麼時候給他下了鳳詔?”

    當今太后是永嘉長公主的母親,文和帝將其奉若親母,也是因爲當初奪嫡之時,太后孃家予以了文和帝很大的幫助。

    所以,文和帝尊其爲太后,晨昏定省,從不落下,燕明殊沒到必要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去找文和帝的。

    現在文和帝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是因爲疼她,給了她很多特權。

    燕明殊一直看着那侍衛的臉色,說話的語速很慢:“更奇怪的是,肖太醫沒有太后鳳詔就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就帶來了皇上的金牌和手諭,真是詭異得很。”

    明顯瞧見侍衛的臉色白了,站在那裏也不敢看燕明殊,心虛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燕明殊又將肖太醫推了出去,還冷笑着譏諷了一句:“皇上英明神武,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介太醫,皇上怎麼可能讓給你令牌,帶走司刑司的長官?”

    司刑司雖然是六司之一,但那可是皇帝直接管轄的,司刑司裏的人,都是皇帝的心腹。

    文和帝曾經將司刑司交給謝君樓管了一陣子,謝君樓帶出來的人,皇帝用得最是放心,怎麼可能發出這樣的手諭??

    當時,燕明殊把肖太醫趕走之後,無影就回來告訴她,說肖太醫去了清寧宮。

    肖太醫的身體一下子軟癱在地,匍匐在燕明殊腳下,伸手去拉她的裙襬,哀求道:“殿下,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認罪,你處置了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那不行。”

    燕明殊冷厲的開口,卻是慢慢地把裙襬,從肖太醫手中拉了出來,她看着清寧宮那塊牌匾,眼底掠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她好不容易知道這清寧宮的巨大祕密,人都已經站在了這裏,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呢?

    “殿下,你爲什麼要這麼執着?”

    肖太醫忍着體內的痛苦,悲哀地看着燕明殊,言語裏大有一種威脅的意味:“知道太多,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燕明殊垂下眉目去看肖太醫,脣邊蔓延出陰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偏要看看,我會有什麼不好!”

    說着,她便要往前去。

    那侍衛擡手就要阻攔燕明殊,燕明殊卻只是輕輕地一揮雲袖,就將侍衛給揮開了,她帶着人朝着門口走去了。

    “快攔住她們!”

    侍衛只能在後面喊了出來,守在宮門口的侍衛齊齊拔出腰間佩劍,司刑司的人見狀,也拔出了武器。

    兩撥人就這麼對上了,一番對決下來,侍衛們就處於下風了。

    燕明殊帶着袁欣,從混亂中進入了清寧宮內。

    清寧宮內很是安靜,空氣裏漂浮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檀香味道,是有人經常在殿內燒香,留下了經久不散的味道。

    宮人們看到燕明殊進來了,都有些詫異,但還是規規矩矩地給她行禮。

    太后就坐在大殿的主位上,雍容華貴,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卻保養得很好,皮膚紅潤,氣色很好。

    她眯着鳳眸睨向了燕明殊,不悅地低斥:“哀家不是下了旨意,養病期間,不允許任何人來這裏叨擾哀家嗎,怎麼朝華你強行闖了進來?”

    燕明殊彎身給太后行禮,眉目飛揚,略微嬌俏地說:“正是因爲聽說太后病了好些日子,吃了太醫院那些庸醫配的藥,病情還未有任何好轉,朝華便想着自己略通醫術,斗膽來此爲太后診治一番。”

    說太醫院都是一些庸醫的,也只有燕明殊能說得出口了。

    太后蹙了蹙眉尖,寒聲訓斥道:“哀家年紀大了,都是老毛病了,不想麻煩太醫們,倒是朝華你,今日帶着人強行闖宮,就是爲了替哀家看病嗎?”

    “當然不是。”

    燕明殊痛快的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地說:“想來近日貓兒傷人的事情,太后應該有所耳聞,現在,司刑司是來這裏辦案了。”

    太后揮動衣袖,直接下了逐客令:“哀家不知道什麼貓兒的事情,這裏也沒有你要找的人,朝華速速離去,免得皇帝知道了,夾在中間爲難。”

    皇帝雖然疼愛燕明殊,但他也重孝道,要是知道燕明殊來這裏打擾太后,想必,也是極爲爲難的。

    “太后不知道也沒關係,朝華知道就行了。”

    燕明殊也懶得跟太后廢話了,直接讓袁欣把肖太醫給帶了上來。

    看到肖太醫的時候,太后那細長精緻的鳳眸,明顯收縮了一下,不經意間,就迸射出一抹森冷的光芒來。

    但是這個女人將情緒收斂得很好,端正地坐在那裏,若無其事地問:“朝華這是什麼意思?”

    肖太醫在看到太后的時候,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掙扎着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卻被袁欣點了穴道。

    他便只能站在那裏動不了,雙眼惶恐地看着太后,很明顯是害怕太后。

    太后威嚴自生的開口:“這個人是太醫院的太醫吧,哀家並沒有傳召過他,你把他帶來這裏,是想幹什麼?”

    她是不太想和燕明殊撞上,雖然她是太后,得到皇帝的尊重,但她並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燕明殊又這麼得寵,她只能選擇退讓了一些。

    燕明殊清冷的開口:“太后娘娘,您是明白人,我覺得,我並不需要說太多,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她接過袁欣遞過來的金牌,舉高來給太后看,巧笑嫣然地說:“這枚金牌是陛下給太后的吧,沒想到,太后竟然利用陛下的金牌,企圖殺死陛下的心腹!”

    話語到了最後,倏然陰森了下來。

    這枚金牌是文和帝的貼身令牌,在後宮是獨一無二的,就連戚夢柔都沒有,所以,肖太醫拿出那令牌的時候,燕明殊還是有些喫驚的。

    但是她不相信,不相信皇帝會把這塊令牌,給一個小小的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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