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樓!”

    定北王氣得暴喝了一聲,也被謝君樓這句話給噎死了,找不到反駁的話出來。

    雖然武安王對他還算客氣,但的確是看在他是皇叔的面子上,但若是朝會時見面,也都是疏離得很,談不上有多麼恭敬。

    武安王那是要比定北王還要戰功赫赫的存在,他的功勞,那豈能是定北王鎮守甘涼城可以相提並論的?

    當年,武安王跟着他爹上戰場的時候,定北王還在皇宮裏養尊處優呢,那個時候,他就不怎麼敢跟武安王說話。

    後來定北王鎮守甘涼城,博得了一方天地,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腰桿自然也就硬了起來。

    可實際上,真要是到了武安王面前,誰說話客氣,那還不一定呢!

    定北王之所以這麼狂妄,還不是仗着自己鎮守甘涼城的功勞,再加上帝皇敬重他,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你父親,遲早要被你這個不肖子孫氣死!”定北王指着謝君樓怒罵,臉頰漲紅,好不容易纔穩住了呼吸。

    “你給我等着,本王去找皇上要公道!”

    定北王又搬出了當今聖上,企圖讓謝君樓鬆口,畢竟謝家再怎麼強盛,到底不過是臣子。

    謝君樓似笑非笑地揚起了眼角,眉梢上的笑容萬般陰柔,緩緩地道:“你找我舅舅有什麼用,大可以去找我爺爺和先皇!”

    他的爺爺和先皇早就去世了,這話擺明了是在說,你大可以去陰曹地府,找我爺爺和先皇要個公道!

    而謝瑤華又冷笑着補了一句:“你還可以帶着蕭寒一起,去下面陪先皇和我爺爺兩位老人家!”

    這話更是陰冷惡毒了,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

    剛準備去找文和帝的定北王,聽到這話時,一口氣就哽在了喉嚨裏,怒不可竭地轉過身去,擡手就要去扇謝瑤華的耳光。

    可是,還沒等到他的手碰到謝瑤華,就被一旁的謝君樓一把抓住了胳膊,男人狠狠甩手,就把他給推了出去。

    定北王猝不及防的,就被謝君樓這一甩,差點摔倒在地上,腳下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形。

    他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狼狽。

    謝瑤華傲嬌地把雙手抱在一起,吊着眼梢看向定北王,話語惡毒:“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想要打個女娃娃,還好意思稱自己是戰功赫赫的將軍,這麼不要臉,怎麼不去死?”

    這天底下,還真是隻有她謝瑤華,敢這麼罵定北王的,要是定北王的巴掌真落到她臉上,那麼,她定然會讓這個人,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就算這個人的定北王,她也不會讓他好過到哪裏去!

    “你……你……”

    定北王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渾身都在顫抖啊,這還真是破天荒的,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氣成了這個樣子。

    謝瑤華的語氣涼淡不已,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只管去皇上那裏告狀,可以說我罵你,也可以說我對你動手,還就怕你不告訴皇上呢!”

    就在戚雲沉他們以爲,這幾個人會當場下不來臺的時候,定北王竟然死死地忍了下來,重重地哼了一聲,就離開了武安王府。

    看樣子,他是直奔皇宮了。

    “混賬羔子,沒幾個好東西!”

    謝瑤華不由得罵了一聲,果然,老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什麼樣的人,就該生什麼樣的兒子。

    定北王剛離開不久,神醫平一指就從屋內出來了。

    幾個人急忙圍了上去,謝君樓一把提住了平一指的肩膀,紅着眼睛着急地問:“七七和十一怎麼樣了?”

    平一指被謝君樓的眼神看得頭髮發麻,都在猶豫要不要把實情告訴他,畢竟,這次燕明殊的情況確實嚴重。

    他擡手擦了把汗,欲言又止:“小公子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事了,只是七姑娘她……”

    “只是什麼?”

    謝君樓扣住平一指肩膀的雙手,猛然收緊了一些,幾乎要把平一指的肩膀捏脫臼,急得把他甩了出去,就要往屋子裏衝。

    戚雲沉生怕他會做出什麼發瘋的事情,連忙把謝君樓拉了回來,催促平一指:“先生,你倒是接着說呀,大家都急成這樣了!”

    見謝君樓徘徊早暴走邊緣,平一指嘆了一聲氣,只得如實開口:“七姑娘本身是內力深厚之人,只是中了十香軟筋散,沒辦法抵抗,導致腹部受了重擊,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她的後腦勺撞到了牆體,導致腦子裏出現個腫塊,若是淤血沒辦法清除的話,會壓迫到腦神經。”

    謝君樓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嗓音冷冷地壓了下去:“淤血未清除會怎麼樣?要怎麼樣才能清除淤血?”

    “因爲是重要地方,還得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難就難在,需要以極爲高超的鍼灸醫術,通過金針刺穴的引流辦法,才能引出淤血。”

    平一指有些爲難地說:“但是,迄今爲止,江湖上金針刺穴技術高超的,除了已經去世的鬼谷子大師,便只有神醫老人了。”

    鬼谷子大師雖然是毒醫,但一手金針刺穴的功夫,爐火純青,和神醫老人不相上下。

    但鬼谷子多年前便已經仙逝,並未聽說過他有什麼傳人,神醫老人雖然還在世上,卻是來去無蹤,世人難以尋到他的蹤跡。

    “好,我知道了。”

    謝君樓微微鬆了口氣,天機是鬼谷子的兒子,想來他也懂得金針刺穴,再不濟,就去尋找神醫老人。

    男人鬆開了平一指,面容冷峻,在天光下看起來形如鬼魅:“若是他們姐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定北王府陪葬!”

    他眼底燃燒着憤怒的火焰,眼眸幾乎變得赤紅無比,似乎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積攢在心底的怨氣和恨意,就像是他渾身籠罩着的戾氣一般,一旦徹底爆發,便是不受控制的波濤。

    衆人都只能默默地祈禱着,希望燕明殊能安然無恙的醒來,要是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謝君樓一定會血洗定北王府的。

    謝君樓有太深的執念了,重生一世,他小心翼翼地呵護着燕明殊,卻還是讓人傷了她,他難以承受得了這樣的痛。

    就在這個時候,青尺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稟報:“爺,宮裏來旨意了,皇上宣你和小郡主入宮。”

    謝君樓冷斷地丟下兩個字:“不見!”

    沒過多久,宮裏就接二連三的來人。

    先是皇上口諭,後來又是太后懿旨,謝君樓都一一拒絕了,到最後,安公公親自來傳旨,已經從口諭變成了聖旨。

    謝瑤華看着手中那明黃色的聖旨,感覺雙手都有些發燙,硬着頭皮看向謝君樓:“阿哥,皇上下聖旨了,沒辦法拒絕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皇祖母爲難。”

    要說是帝皇和太后的口諭,哪怕是太后下的鳳詔,謝君樓都可以拒接,但帝皇聖旨,他是萬萬不能拒的。

    否則,這件事傳到朝堂上,文官們又是一波彈劾了。

    謝君樓這麼跟他對着幹,就算文和帝有心偏袒謝君樓,這次,也是定北王佔理了,想偏袒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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