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樓眯了眯眼眸,看向了四面八方的城牆,幽幽地說:“這高牆上最是高處不勝寒,還是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不然,太閒了。”

    他們兩個人現在站在這裏,可以看得到青城層層疊疊的樓城,若是站得再高一些,便能夠俯瞰整個青城。

    就像是萬里山河,盡在腳下的感覺。

    謝君樓似乎是能夠明白,蕭珩爲什麼那麼執着於皇位了。

    站在皇城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得到自己這萬萬裏山河,是多麼的蜿蜒秀麗,是多麼的波瀾壯闊,心裏便會油然而生一種驕傲感。

    天下和皇城都是自己的,能夠坐在龍椅上,呼風喚雨,執掌衆人生死,這樣的感覺,是別有一番奇妙。

    所以,不論是蕭珩還是蕭崢他們,可以爲了這把金燦燦的龍椅,寧願六親不認,衆叛親離,都想要把江山掌握在手中。

    燕明殊衝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眸,語氣姣好的問:“阿樓出身將門,曾經是手握重兵的驚絕大將軍,只要你想,便可以將天下收入囊中,那麼,你可想坐擁天下?”

    “這天下有什麼好坐的,高處不勝寒,我可不想成爲萬人之上的孤獨王者!”

    謝君樓眯起細長的鳳眸,對這江山自然是不在乎的,倒是對懷中女子頗有興趣:“比起坐擁江山,我是更想抱得美人歸。”

    “看你這話說的,就像是你現在,沒有抱得美人歸一樣。”燕明殊不屑地冷嗤一聲。

    謝君樓把她抱得更緊了,在她脣邊曖昧低語:“現在是能看不能喫,成親之後,纔算是真正抱得美人歸。”

    能看不能喫……

    成親……

    這聽起來的確是一本正經,但是從謝君樓的嘴巴里說出來,生生地讓燕明殊,生出了一種想揍死他的衝動。

    對於這種風月之事,燕明殊前世自然是經歷過,按照兩世爲人的年紀來說,她現在也該有二十多歲了。

    明明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她可以將這種事情,說得十分淡然,就像是聊家常一般,可面對謝君樓,她這個老妖怪,都覺得心裏酥麻酥麻的。

    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般,經不起謝君樓這般撩撥。

    男人薄脣從而別掠過,燕明殊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這種感覺真是,恨不得立馬鑽到洞裏去。

    再也不想看到這張臉了。

    謝君樓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眯眯地揶揄:“七七似乎很激動啊,怎麼,聽說要成親,都把你激動得臉都紅了?”

    “激動你個大頭鬼,一天到晚油嘴滑舌,能不能正常一些?”

    燕明殊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擡起小拳頭就往他胸口上砸。

    沒想到這一砸,竟然把謝君樓砸得微微咳嗽了一聲,瞧着,臉色都白了三分,可把燕明殊給嚇壞了。

    “我打疼你了?”

    燕明殊緊張的扶着謝君樓,見他臉色白成這樣,她忍不住嘀咕了幾聲:“這不應該呀,我都沒下重手……”

    她自己下了多重的手,自己最是清楚,再怎麼樣,也不該是這樣的呀!

    謝君樓抓着她的小手往胸口按去,白着臉色幽怨地說:“你這沒良心的小狐狸,居然下這麼重的手,真是疼啊!”

    “那我給你揉揉。”燕明殊心裏就納悶了,明明就沒怎麼下手,他倒是疼成這樣了,胸口上也沒別的傷口呀。

    看到燕明殊一臉小糾結,卻又不得不給他揉的樣子,謝君樓終於是憋不住了,語氣飛揚地笑出聲來了。

    聽到他笑得這麼得瑟,燕明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氣得一把拍開他的鹹豬手:“滾,又耍我,你真是活膩了!”

    這麼罵着還不解氣,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兩把。

    謝君樓嬉皮笑臉的握住她的手,嗓音柔軟地認錯:“那好吧,都是我心思太齷齪了,惹得七七不高興,我認錯,我認錯。”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臉!”

    燕明殊心裏特別不爽,斜着眼睛瞪了謝君樓一眼:“再說了,你知道齷齪怎麼寫嗎?我看你就是口不應心。”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不怎麼寫字。”謝君樓在她面前,始終改不了這油嘴滑舌的調調:“不過,我倒是知道美怎麼寫。”

    他歡喜地把她抱在懷裏,認真地說:“七七生氣的時候也很美,惹得爲夫浮想聯翩,都在想着,該怎樣把你藏起來纔好呢!”

    “好吧,原諒你了。”燕明殊被他這話給逗笑了,但凡是個女孩子,都抵擋不了心愛少年的誇讚,她也不例外。

    姑娘靠在謝君樓懷裏,看着層層起伏的高樓,語氣深邃地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詭異啊?”

    “你是想問,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地下黑市?”

    謝君樓的語調變得深沉,溫柔地摩挲着她的臉頰,問她:“是懷疑蕭寒,還是懷疑這其中,其實另有他人作祟?”

    燕明殊點了點頭,高深莫測地說:“我甚至都在想,上次那個地下密室的事情,其實跟蕭寒沒什麼關係。”

    “不知道爲什麼這般認爲,沒來由的感覺。”

    “蕭寒那個人性子倒是有些直,不似蕭清瑤心思縝密,那樣的密室錯綜複雜,或許是蕭清瑤的紅羅門,用來收斂錢財的。”

    “可紅羅門是近幾年才崛起,收斂了巨大的財富,蕭清瑤遠在甘涼城,她自然是沒精力管理這些的。”

    燕明殊覺得地下黑市交易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

    他們當時查看過密室,發現是近幾年才建成的,若是紅羅門想弄出這樣的密室,首先就要收斂財富。

    密室建成的時間跟紅羅門成立時間,幾乎是相近的,甚至是更久,想來,當時的紅羅門,也是沒辦法弄出這樣的密室來。

    謝君樓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地下黑市的背後操縱者,另有其人,而蕭清瑤跟這個人,甚至關係密切?”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覺得有些地方很怪,說不上來的感覺。”

    燕明殊稍稍眯起了眼眸,神色十分高深莫測:“你想想,自從紅羅門成立以來,門下衆人又不斂財殺人,又有巨大的財富,能夠支撐起這個宗門運轉。總不能說,蕭清瑤這個宗主去賺錢吧?”

    謝君樓眼底的波光閃了閃,猜測道:“也可能是紅羅門門下,利用這個地下黑市,維持着資金來源。”

    燕明殊若有所思地說:“我也這麼猜測過,可是,你也看過地下密室的結構了,是有些年頭的,該是要比紅羅門存在的時間要久。”

    “我的小七七啊,是真正的蘭心蕙質。”

    謝君樓輕輕地撫摸着燕明殊的臉頰,發出了一聲感慨,眸光變得十分深邃,語氣緩緩地說:“回來的時候,我讓天機衛去查探過,的確如你猜測這般,上次那個密室,和這次的密室,背後操縱者都是同一個人。”

    “但必定不是蕭寒。”

    “可蕭寒能將你擄到那樣的密室,說明他和密室的主人,也算是關係密切。”

    說到這裏的時候,謝君樓的語氣頓了一下,繼續道:“後來我親自去查過,發現紅羅宗出現在西域的時候,蕭清瑤還率領着虎軍在外征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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