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軻挑眉斜了世子妃一眼,眼底都是涼薄神色,淡淡地揶揄道:“緊張成這個樣子,有這麼心虛嗎?”

    男人在說這話的時候,眉梢微微上揚,清冷禁慾,身上莫名有了蕭清瑤的影子,看得世子妃心裏有些不痛快。

    雖然蕭清瑤跟她關係一般,平日裏也並沒有衝突,可若是惹得蕭清瑤不痛快了,蕭清瑤可不管對方是誰,她照樣罵。

    而從蕭清瑤嘴裏罵出來的那些話,沒有髒字,但卻十分不好聽,要是有得選擇,世子妃這輩子都不想看到蕭清瑤。

    世子妃提醒道:“謝君樓正在追查你的身份,他也知道你和郡主的關係,王府附近必定有他的探子,你可別讓他抓個正着。”

    “抓到就抓到吧,他得有這個本事纔行。”容軻挑了挑眉梢,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他相信,蕭清瑤會保住他的。

    男人在世子妃面前,永遠都是眉目寡淡的樣子,唯獨在蕭清瑤面前,眉梢上纔多了一絲邪氣。

    “行,既然你這麼不怕,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世子妃知道他對自己的疏離,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垂眸看向碗中的湯藥:“我先去給郡主送藥了,她昨夜感染了風寒,身子不大舒服。”

    “她生病了?”

    容軻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

    男人擡眸看向蕭清瑤屋子的方向,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開了口:“既然她生病了,那你就別去騷擾她了,以免她更不開心。”

    他知道蕭清瑤不喜歡這個女人,要不是因爲跟她的親戚關係,他也不想看到這個女人,被竇家養得太小家子氣了。

    “我騷擾她?”

    世子妃倏然拔高了音調,臉色頓時就沉鬱了下來,毫不客氣地說:“要不是寒哥的意思,你以爲我想來給她送藥啊?”

    她前幾日纔跟蕭清瑤鬧了彆扭,蕭清瑤根本就不給她好臉色。

    要不是蕭寒想緩合她和小姑子的關係,讓她來給蕭清瑤送藥,她壓根就不想看到蕭清瑤那張臉!

    容軻聽到世子妃這麼囂張的話語,脣邊弧度一下子就凝固住了,眸光變得陰鷙森冷:“你不想?”

    “輪得到你不想嗎?”

    男人斜着眼睛看向世子妃,語氣冰冷卻十分惡毒:“你算什麼東西,她能讓你入王府,都是看在容家對王府的恩情上,在這個世上,你最不配說她不好!”

    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讓蕭清瑤看入眼底的,也只有燕明殊那樣的人,才配跟蕭清瑤說話,世子妃算什麼?

    他都捨不得說蕭清瑤半句不好,她這個靠定北王府庇佑的人,生命得到延續,她憑什麼,說蕭清瑤不好?

    世子妃頓時就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容軻,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跟她說過話的:“你說什麼?我不配?那你就配嗎?”

    “你莫不是愛上蕭清瑤了?”

    沒想到容軻這麼維護蕭清瑤,他之前不還是和蕭清瑤吵架嗎,現在又這麼護着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容軻臉色的神色十分冷漠,冷斷地說:“我不愛她,但她是我的小師妹,是我的親人,輪得到你議論她?”

    他就算不愛蕭清瑤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了,就算他們之間有無數爭吵,就算他會說蕭清瑤忘恩負義,卻永遠輪不到這個女人來說。

    “她是你的親人?”

    世子妃被容軻這話氣笑了,怒不可竭地說:“那我又是什麼?容軻,你別忘記了,蕭清瑤不姓容,我纔是容家的女兒。”

    “你父母慘死,她蕭清瑤有半點要報仇的意思嗎?”

    她對蕭清瑤的怨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嫁到王府裏來,蕭清瑤就沒給過她一天好臉色。

    定北王夫婦十分疼愛蕭清瑤,就算是蕭何都讓着蕭清瑤,蕭寒卻會站在她身邊,否則,世子妃根本就不想忍下去。

    而蕭清瑤明知道容家的血海深仇,是拜謝君樓所賜,她還是上趕着想要嫁給謝君樓,真是夠不要臉的!

    當然,在容軻面前,世子妃沒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她報不報仇是她的自由,跟你有什麼關係?”

    容軻最討厭別人說蕭清瑤不好,就算這個人是容家人,他還是要竭力訓斥回去。

    男人沉着臉色,輕呵冷笑:“她不喜歡你,自有她的道理,你還是想想,自己做了什麼,會讓她這麼厭惡的。”

    蕭清瑤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厭惡一個人,就算是當初的燕明殊,是因爲她過於驕縱蠻橫,毫無禮數,她纔會討厭的。

    可後來,燕明殊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蕭清瑤看到了她的改變之處,便不再討厭燕明殊了。

    而世子妃嫁到王府好幾年了,蕭清瑤都沒給過她好臉色,自然是有一定原因的,她憑什麼這般議論蕭清瑤?

    “我爲什麼要去想這些,反倒惹得自己不痛快。”

    世子妃徐徐冷笑:“她蕭清瑤是你眼中的寶,可就是你眼中的寶貝,罔顧恩師血仇,我可學不會她的忘恩負義!”

    在她眼底,是對蕭清瑤十分不恥的。

    容軻懶得跟世子妃廢話,倨傲冷漠地說:“她再怎麼樣,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沒事就趕緊滾,別來惹她心煩。”

    “你!”

    世子妃被容軻的語氣給氣到了,似乎這裏是容家,而不是定北王府。

    怒火積壓在心口夠久了,世子妃更認爲自己的尊嚴被挑釁了,冷笑着威脅:“你這麼跟我說話,不怕我把你的行蹤暴露嗎?”

    “你倒是敢?”容軻的神色始終淡淡然然,一絲起伏都沒有,根本就不怕世子妃被他給抖落出去。

    反正,他要是沒有什麼好下場,這個女人的下場,就更不會比他好到哪裏去。

    世子妃跟容軻並不是一路人,她是想替容家報仇,可也怕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毀於一旦,捨不得榮華富貴。

    而容軻是走在刀刃上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了,大不了就魚死網破,他還正愁不能跟謝君樓正面交鋒呢。

    世子妃被容軻氣得夠嗆,咬牙切齒地說:“好,你最好祈禱自己,別留下什麼把柄在我這裏,否則……”

    這話還未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只見世子妃的眼眸倏然瞪大,畏懼地看着容軻身後。

    蕭清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容軻身後,用那雙陰冷詭異的眼眸,緊盯着世子妃看,眼底盛滿了陰曆之色。

    看得世子妃頭皮發麻。

    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世子妃連大叫都不敢發出來的,其實她心裏,比誰都要懼怕蕭清瑤的心狠手辣。

    “若沒什麼事,就不要來我這裏。”蕭清瑤語氣陰森冷洌的開了口,話是對世子妃說的,對於她送來的湯藥,她更是一點也不領情。

    世子妃直接將托盤放到了容軻手中,看都不看蕭清瑤便離開了。

    她不敢把蕭清瑤得罪的太狠,蕭清瑤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她看不順眼的人,從來都只有兩種下場。

    第一種:死!

    第二種:永遠消失在自己面前。

    蕭清瑤的心胸是天地間最豁達的,心懷泱泱天下,同樣,也是心胸最狹隘的人,對世人慈悲,對身邊人殘忍。

    而世子妃能夠活到今天,是看在她對蕭寒的恩情上,所以,她儘量減少和蕭清瑤的見面,可不想成爲這兩種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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