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之日穿素白?

    江容秋一下子就憋不住了,連忙求饒:“殿下饒命啊,都是臣女不知天高地厚,成親之日若是穿素白,那臣女……殿下饒命!”

    自古婚嫁大事都是以喜慶的紅色鋪就,唯獨辦喪事的時候以白爲主,陳國公主此舉,分明是讓她再也嫁不出去了!

    若是她來日穿白色嫁給蕭朔,那蕭朔豈不是要遭天下人嗤笑嗎?

    陳國公主還記恨着鸚鵡撓傷她的臉,偏生要跟江容秋過不去,冷冷地嗯了一聲:“你敢質疑本宮的命令?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她一個眼神,身後女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上前,揚手就在江容秋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女官力道十足的大,直接把江容秋扇翻在地,冷聲斥責:“膽敢質疑長公主的決定,這就是下場!”

    “殿下……”

    江容秋被打得眼冒金星,脣邊都溢出了鮮血,一張臉簡直都不能看了,她急忙看向江尚書,可憐兮兮地說:“祖父救我,救我……”

    “你這個孽障,還不快閉嘴,是想公主殺了你嗎!”

    江尚書已經被江容秋給氣死了,這個時候,除了順着陳國公主的話,還能說什麼,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上次陳國公主不慎刺傷了江德妃,文和帝一句話都沒有說,江容秋搶走了陳國公主的衣服,還敢質疑她的禁令?

    不要命了!

    江容秋承受着極大的屈辱,淚流滿面,周圍的人就跟看瘟神一樣看着她,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剁了手都不會去搶這件衣服。

    她伏在地上哭訴道:“公主,當時國公府的七姑娘也在,她明知道這衣裳是貴人的,卻不加以制止,若是七姑娘肯阻止臣女,臣女一定不會奪走這件衣裳的!”

    “以她的脾性,必定會勸你不要奪人所愛。”

    陳國公主陰惻惻地開口:“本宮也問過了,衣鋪衆人都證實,七姑娘出言阻止,是你一意孤行,怎麼,現在又想着污衊旁人了?”

    “臣女,臣女……”江容秋頓時手足無措,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國公主淡淡地問:“這是本宮要送給兒媳婦的生辰之禮,這上面都灌輸着本宮的心血,你說,該怎麼辦?”

    江容秋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着,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身形,急忙道:“臣女才穿了一會兒,臣女現在就脫下來,親自洗乾淨送給世子妃……”

    “混賬!世子妃千尊玉貴,怎可穿你穿過的東西!”江尚書都要被江容秋氣昏了,真想把這個孫女掐死。

    江尚書單膝跪了下來,看向陳國公主:“殿下,這混賬不知所謂,搶了世子妃的衣裙,罪不可赦,請殿下親自教訓這孽障!”

    “祖父!”江容秋驚慌失措地喊出聲來,讓陳國公主親自教訓她,這不就是羊入虎口嗎,她還能有命回來嗎?

    江尚書呵斥出聲:“閉嘴!”

    讓陳國公主親自處置,她總不能真送一具屍體回來吧?

    “尚書大人嚴重了。”

    陳國公主淡淡地挑了挑眉梢,淺笑道:“尚書大人對朝廷忠心耿耿,多年來盡忠職守,倒是你這孫女,打着你的名號搶奪他人之物,這消息若是傳了出去,牽連甚廣啊!既然尚書大人肯讓本宮來教訓這女子,那本宮,便將大小姐帶回公主府半個月,好好管教一番,也算是替尚書大人管教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江尚書連忙磕頭謝恩。

    可江容秋卻覺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這說得好聽是帶回去教導,可陳國公主的狠毒,世人皆知啊,她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一回事!

    她連滾帶爬爬到了陳國公主面前,哭着喊着道:“殿下,臣女的姑母是德妃,大姑母是梁王妃,您不能……”

    事到如今,她還拿着江德妃和梁王妃來抵擋,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陳國公主這樣尊貴的身份,就算是梁王妃,都要恭恭敬敬叫她一聲皇姐,江德妃又算得了什麼?

    她會在乎嗎?

    陳國公主被江容秋給逗笑了,不由得看向了江尚書:“尚書大人啊,本宮先前聽說你這嫡孫女,冰雪聰明,如今看來,真是愚蠢啊!”

    她意氣的挑了挑眉梢:“即便是公主府門外的看門狗,皇上都賜了個金項圈,怎麼,大小姐這是要跟本宮比權勢了?”

    江容秋的臉色青紅交加,陳國公主不僅不把尚書府放在眼裏,還把她比成一條狗!不,在她陳國公主眼中,她這是連狗都比不上啊!

    “快快住嘴!”

    江尚書又朝着江容秋臉上甩了一巴掌,警告道:“長公主出身皇族,一舉一動都是皇族典範,能夠親自教導你,那是你的福分!”

    這混賬東西每說一句話,他的心就要抖上一抖,生怕這條命就被江容秋給交代了!

    陳國公主彎身扶起了江尚書,笑道:“尚書大人快些請起吧,你爲朝廷鞠躬盡瘁多年,本宮必定在皇上面前,替尚書大人美言幾句。”

    “微臣多謝長公主殿下!”

    江尚書這才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虛汗,只要陳國公主不在皇上面前提這件事,牽連到瑞王殿下,他就知足了,可不敢想着讓她美言。

    女官站到了江容秋面前,面無表情地說:“大小姐,跟奴婢走吧。”

    江容秋搖搖晃晃地地上爬了起來,臉色極度蒼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一般,兩眼如同死魚眼一樣翻了起來。

    江尚書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着江容秋的肩膀,防止她一個不小心就昏過去了,低聲道:“長公主願意親自教導你,這是你的福分,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能得公主親自教導,咱們尚書府乃至宮中的德妃娘娘,都是莫大的榮幸,你萬事都要聽公主殿下的,切不可耍大小姐脾氣,可明白了?”

    這每一個字都是濃烈的警告,要是江容秋到了公主府還不安分,他就要不認這個孫女了,千辛萬苦培養她,不是讓她出來惹是生非的!

    “是,孫女明白。”江容秋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含淚點頭,要是她再忤逆長公主,只怕德妃和蕭朔那邊也極其爲難。

    想到蕭朔,江容秋就不得不將眼淚憋了回去,跟陳國公主回了公主府,身上那一身月色長裙,格外諷刺!

    江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起來,在公主的轎攆離開尚書府後,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江尚書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公公,求您救救秋兒吧,她先前就已經得罪了陳國公主,公主名義上說是管教,可你看,公主讓秋兒跟隨從走回公主府,這般羞辱秋兒,羞辱尚書府……”

    “你給我閉嘴!事到如今,你還有臉開口?”

    江尚書窩了一肚子火氣,卻又不能打兒媳婦,只得怒斥:“陳國公主即便是要殺了她,那都是她活該!若不是她這麼跋扈,光天化日之下就去明搶,陳國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就是借給文武百官十個膽子,都沒幾個人敢得罪她的!”

    就連皇上都敬畏三分的長公主,朝野上下,有幾個人敢去得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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