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燕衍之幾乎要翻白眼了,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無語的事情,饒是他,都忍不住想罵人了。

    “雪兒,你別再說了,還不快同七姑娘道歉。”

    張姨娘都快被燕含雪這話給嚇哭了,連忙拽了燕含雪一把,便轉身在燕明殊跟前跪下,惶恐的道歉:“七姑娘,是賤妾教女無方,衝撞了七姑娘,七姑娘若是責罰,便責罰賤妾吧,是賤妾該死。”

    “是,你是該死!”

    燕明殊高高在上的站在那裏,冷眸掃了眼張姨娘,話語緩慢:“洛陽燕氏百年名門,縱然所有分支嫡系所走之路不同,可家族都謹以家規行事,燕忱舟名揚天下,治軍嚴厲,麾下將士無不服氣,你們該是引以爲傲,而不是仗着他的權勢威嚴,將後宅攪得這般烏煙瘴氣!”

    燕忱舟少年喫過不少苦,治軍手段冷厲,底下將士皆心甘情願拜服,從來沒人敢犯事的,怎麼他們家後宅,是這個樣子的?

    燕含雪伸手指着燕明殊,直接破口大罵:“你嚷嚷什麼呢?不過是一個私生女,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囂張的?還不快跪下給我磕個頭,我就原諒你這一次!”

    “混賬東西,你給我閉嘴!”

    燕忠齊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擡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這巴掌打得可不輕啊。

    雖然他是有意控制了力道,但燕含雪的臉頰還是被打腫了。

    燕含雪還是第一次被這麼打,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撒潑質問:“爹,你瘋了啊?竟然敢這麼打我?”

    “我不但想打你,還想殺了你!”

    燕忠齊覺得這個女兒真是蠢到家了,一點眼色都看不明白,說着,便一把將撲過來的燕含雪推開,臉色鐵青的看向燕明殊:“七姑娘,是我把這個女兒寵壞了,她年紀小,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她計較,有什麼過錯我一力承擔。”

    這話看起來是道歉,可怎麼聽,都像是在說,我把這個女兒寵壞了,她所說的話都是不經大腦,有什麼事衝我來,但我也是你的長輩,自古還沒有晚輩責怪長輩的道理呢,你自己看着辦吧。

    燕明殊從這話裏讀出這麼一層意思後,簡直被氣笑了:“那如果她殺人放火,也是一句年紀小不懂事,你能夠逃脫罪責嗎?”

    燕忠齊尷尬的搓了搓手,底氣不足的道:“可她到底是燕家的血脈……”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都不懂嗎?”

    燕明殊的眉目上都是戾氣,話語陰冷的說:“我瞧伯父老當益壯,後院妻妾成羣,兒孫滿堂,也不多這一個女兒。”

    說着,她便挑眉看向燕忠齊,擲地有聲地說:“伯父縱然是長輩,可你也別忘了,我入皇家宗祠,也是皇家人,爵位在身,位比公侯。”

    燕忠齊對上燕明殊的眼神,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草民不敢!”

    衆人被燕明殊震懾到了,紛紛下跪,燕含雪被這場面給嚇壞了,震驚無比的看着燕明殊:“你不是私生女,你、你到底是誰?”

    燕明殊幽幽地看了過去,眸光冷漠,脣邊牽出一絲冷笑來:“燕明殊。”

    “燕明殊?”

    燕含雪自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她顯然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知燕明殊的身份後,立馬不屑的笑了。

    話語更是刻薄:“我聽說過你,不就是靠着死去的母親,纔得到了這個封誥爵位的,沒有你那母親,你便什麼都不是。”

    “你自以爲風光無限,可是在我眼裏,你不過是靠着亡人才有這樣的風光,我根本就看不起你。”

    與其說是看不起燕明殊,倒不如說是嫉妒燕明殊,都是燕家的女兒,怎麼他們這一支,就這般落魄了呢?

    燕明殊倏然捏住了燕含雪的下巴,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眸,徐徐冷笑:“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又算什麼,不如你跟我回京,把這話原封不動的,說給皇上和皇貴妃聽。”

    “我見過比你還要囂張的人,但最後都沒有好下場,你細想想你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夠這麼囂張的。”

    女子的眉目上覆上了一層陰霾,眉梢間都是戾氣森森:“我這個人眼裏從來揉不得沙子,今日你辱我阿孃,說吧,想怎麼死?”

    這一瞬間,燕衍之看到燕明殊的眉眼上,生出了無數凌厲的血氣。

    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端莊溫柔,還是第一次,露出這般戾氣森森的一幕。

    燕含雪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燕明殊捏脫臼了,痛得眼淚都飈了下來,求助的看向燕忠齊:“爹爹,快救救女兒……”?

    燕忠齊看到女兒哭成這樣,原本那些怒氣早就消散了,急忙勸道:“雪兒,還不快給七姑娘認錯,你快些認錯,說不定她就會網開一面。”

    他算是見識過燕明殊的狠毒,要是燕含雪不肯低頭,只怕燕明殊是會要了她半條命的。

    “我不要……”

    燕含雪也是倔強得很,一點也不肯退讓,在她看來,燕明殊就是靠着戚夢丹,纔有了這公主爵位的啊。

    大家也都是燕家人,她憑什麼要這樣低三下四的?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照顧蕭悅溪的丫鬟,忽然尖叫了一聲:“公主,十一公主……”

    “該死!”

    燕明殊語氣陰鷙的低喝了一聲,手腕一鬆,就將燕含雪摔倒了地上,轉身朝着屋子走了過去,神色焦急。

    燕含雪被猝不及防摔了這一下,直接摔了個狗喫屎,手掌和手臂內側都被蹭破皮,痛得她不停飆淚。

    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燕忱舟,睨了燕含雪一眼,語氣更是冷漠無比:“若非十一公主身體抱恙,不宜有血腥,否則……”

    他後燕明殊一步進入屋內,便看到蕭悅溪從牀上滾了下來,她像是發瘋了一樣,胡亂扯着自己的頭髮。

    大抵是太過於痛苦了,她甚至想要把頭皮給扯下來。

    蕭悅溪還算是保持一絲神智的,捂着頭在地上翻滾着,看到了燕明殊他們,疾呼道:“別,別過來……”

    看到這個樣子的蕭悅溪,燕明殊頓時就愣住了。

    她認識蕭悅溪這麼多年了,見到的,只有她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一面,從未見過如此狼狽失控的蕭悅溪。

    伺候的丫鬟已經嚇得手足無措了,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十一公主!”回過神來的燕明殊,立馬衝過去抱住了蕭悅溪。

    而蕭悅溪卻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抓着燕明殊的手就要咬下去,還是燕衍之千鈞一髮,將燕明殊拽了出來。

    自己的手,反倒被蕭悅溪咬住了。

    衆人都聽到了牙齒撕咬骨肉的聲音,鮮血從蕭悅溪的嘴巴處留下來,她咬住了燕衍之,流下來的,是燕衍之的鮮血。

    燕明殊驚得瞪大了眼眸:“阿九,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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