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溪的身體安康後,燕明殊就讓燕衍之護送蕭悅溪回京,她暫且留在惠州,等待放足之事穩定下來。

    順便查一件事。

    燕明殊在審問中州那個屬下的時候,忽然發現鍾都督可能和容軻有所關係,因爲她發現,中州也存在一個地下歡場。

    江北水災也穩定了下來,謝君樓和吏部侍郎已經返回長安,回稟此次江北水災一事,謝君樓傳給她的信中,要她去追查宗如這個人。

    所以,燕明殊打算繞道去中州一趟。

    燕忱舟將燕明殊送到了碼頭,燕明殊笑容溫婉地看着燕忱舟:“等孩子出生了,可別忘記通知我啊。”

    “這是自然。”燕忱舟回答得很是爽快,只叮囑了燕明殊兩個字:“保重。”

    燕明殊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別,他們之間,竟然也成了永別。

    她匆匆去了中州,這一路上也還算是順利,到了中州的時候,是當天傍晚。

    因爲燕明殊提前給無影他們飛鴿傳書,讓他們先去中州辦一件事,所以,燕明殊到中州的時候,無影便事先等在了中州城門口。

    幾個人匯合後,就回到了無影所居住的客棧。

    燕明殊簡單梳洗一番,褪去了滿身灰塵,無影這纔給燕明殊稟報:“姑娘,你可算是來了,不然,屬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無影露出這副神情來,多半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你別急,坐下來慢慢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燕明殊示意無影在身邊坐下來,她捧着熱茶喝了一口,打算先了解一下中州的具體情況,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無影這才緩了一口氣,慢慢給燕明殊說他在中州這幾天的事情:“屬下來中州也有五六天了,按照姑娘給的線索,不出三天,就找到了宗如。”

    這個宗如是紅羅門的護法之一,是容軻身邊的人,也算是中州這個地下歡場背後的領導者,當然,宗如也是要聽命於容軻的。

    謝君樓那邊有了宗如的訊息,他們也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宗如的下落,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無影以爲只要找到了宗如,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那她人呢?”

    追風迫不及待地問了,這宗如是他們好不容易纔查到的人,好不容易纔查到她是聽命於容軻的,拿下宗如,就能夠知道容軻的事情。

    無影卻是臉色難看地說:“找到是找到了,不過,她果然和鍾都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當時屬下當中州的時候,她就住在都督府。”

    “看來,阿樓給我們的情報沒錯,這個鐘不平,果然是紅羅門的人。”

    剛開始燕明殊對謝君樓的話,還是有所懷疑的,這個鐘不平是一直忠於朝廷,沒想到,竟然是容軻手底下的人。

    “鐘不平這個人十分狡猾,也不知道屬下的人是怎麼露出破綻的,在追蹤到宗如的那天,我們的藏身之處全部被發現了,也死了三個人。”

    說到這裏,無影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擡頭看着燕明殊,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因爲這些人都是燕明殊名單上的,是謝君樓的暗棋,在說出了暗語之後,他們就一起去找宗如的下落,可如今卻是引禍上身。

    燕明殊在聽到死了三個人的時候,臉色確實是有些難看,昏黃燭光裏,姑娘的眉眼十分深邃。

    無影也不敢有所隱瞞,繼續道:“死了三個人後,屬下就急忙去查探宗如的下落,發現宗如已經離開了,而屬下也遭到了伏擊,險些就見不到姑娘了。”

    他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了,掀開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傷口:“那些人武功了得,估摸着,都是紅羅門的人。”

    燕明殊也並未追究那三個人的生死,只是問無影:“後來可還曾見到過宗如?”

    “沒有,我們的蹤跡暴露後,就再也沒見到宗如的蹤跡了。”無影搖了搖頭。

    這個宗如本來是潛伏在長安的,身份是最近才暴露的,爲了不打草驚蛇,無影就一路追查到了中州。

    “屬下也監視了鐘不平一段時日,發現這個人作風嚴謹,查案辦事有條不紊,深受中州百姓愛戴。”

    一個被判定爲好人的惡人,無數人都希望他活着,鐘不平在中州很得人心,地位更是十分牢固,他們算是孤軍奮戰了。

    燕明殊慢慢地喝了口茶,猜測道:“若是這樣,那我來中州的事情,鐘不平應該已經知道了。”

    “應該不至於。”

    無影也不太確定的開口:“鐘不平也不曾見過屬下的樣子,而且,屬下爲了等姑娘來,已經換過不少個客棧了,屬下也觀察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燕明殊放下了茶杯,笑着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進客棧的時候,老闆娘和我們打了個招呼?”

    “有什麼不對嗎?”無影和追風互相對視了一眼,這老闆娘給客人打招呼,本身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上次長安發生水患之前,我和阿樓還沒回長安,當時便來過中州,當時這家客棧的老闆娘,是個啞巴。”

    燕明殊對這件事是記憶猶新的,她和謝君樓在這家客棧住了三天,自然是記得老闆娘是什麼樣的人。

    本來她還想跟無影說,真是緣分,偏生挑了家她曾經住過的地方,可她一進門,就發生了不對勁。

    追風猜測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或許早就換老闆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燕明殊旋轉着茶杯蓋,沉吟了一下道:“但敵人在暗,我們要處處小心纔是。”

    無影的臉色變得不好了,有些自責不安的說:“若真如姑娘猜測的那樣,那屬下怕是早就被盯上了,他們沒有對屬下下手,怕是在等姑娘來。”

    似乎鐘不平早就料到了無影身後的人是燕明殊,早就佈置好了天羅地網等着他們,他們眼下的處境十分危險。

    燕明殊垂眸琢磨了一下,纔開口輕輕地安撫無影,聲色緩慢溫柔:“不着急,我相信,宗如還是在中州的。”

    既然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那麼宗如是不會離開中州的,畢竟宗如的老大跟謝君樓有仇,她又是謝君樓的軟肋,容軻和宗如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這對他們來說,雖然是一件壞事,但同時也是件好事,躲在暗中的容軻,也很有可能被他們給揪出來。

    無影連忙站起來道:“姑娘,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若是姑娘有個什麼閃失,我們怎麼跟爺交代?”

    “對,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小心爲妙。”追風也站起來幫忙收拾東西。

    現在就他們幾個人,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準備,麻煩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他們可不敢拿燕明殊去冒險。

    燕明殊淡定地說:“中州就這麼點地方,又是人家的地盤,我們走又能走去哪裏?”

    “就算是要走,也不能這麼走,得甩開他們的眼線纔行。”燕明殊需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能改變他們眼下的狀況。

    不然,一直活在旁人的監視中,她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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