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在何處?”燕明殊又開口問了一句。

    無影連忙回答道:“屬下讓他去監視都督府了,若是鐘不平有什麼動靜,他第一時間就會來通知。”

    他和李想都是分開行動的,輪番換班來監視都督府,就怕鐘不平私底下做了什麼,他們就不知道了。

    “如果按照姑娘猜測,宗如還在中州的話,鐘不平就有可能去見她,但這幾日,屬下什麼也沒發現。”

    無影難以想通這一點,所以當時就猜測宗如離開了中州,自然也就見不到鐘不平去見宗如了。

    燕明殊詭異的笑了笑:“那如果宗如還藏在都督府衙呢?”

    “原來如此!”

    無影一下子就恍然大悟:“我們先前在都督府找過,也去了鐘不平常去的地方,就沒猜測道,宗如可能藏在都督府衙。”

    這都督府衙是鐘不平處理公事的地方,他是要回都督府居住的,府衙除了些值班雜役,是沒有人居住的。

    所以,無影就下意識的認爲,宗如不會藏在那裏。

    可現在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處,宗如藏在府衙,鐘不平自然是在府衙跟她相見,也就不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府衙看看?”

    無影又立馬問燕明殊,要是宗如就在府衙,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怕就怕,找不到宗如這個演戲高手。

    “不着急,我們現在要按兵不動,讓他們認爲我們在他們的眼線中。”

    燕明殊卻是淡淡地搖頭,眯着好看的狐狸眸,笑得高深莫測:“相信不久之後,他們就會來找我們的。”

    想到這裏後,燕明殊又說:“今晚我要去見個人,需要你們掩護我出去,務必要保證我不被跟蹤。”

    無影點頭道:“那屬下和追風就兵分兩路出去,想辦法把他們擺脫掉,然後再折返回來監視客棧,姑娘可放心。”

    “好。”

    “那我先歇一會,到子時再行動。”燕明殊認同無影這個辦法,現在街上行人衆多,行事自然有諸多不便。

    而且這個客棧已經在鐘不平的掌握中,他們現在行動就是打草驚蛇,事情就會變得更加麻煩。

    無影和追風也下去歇息,經過燕明殊的同意,便將此處的情況飛鴿傳書給謝君樓,讓他知道燕明殊安好。

    很快就到了子時,燕明殊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才問無影:“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目前倒是沒什麼動靜,但客棧的確是有問題,就住在我們隔壁的那對外地人夫妻,說話口音卻是中州的。”

    無影觀察到了這一點,雖然那對夫妻多半用外地口音說話,但偶爾說出來的強調,是帶了中州口音的。

    他好歹是跟在謝君樓身邊多年,那對夫妻不過走動了兩三次,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頓了一下,無影用從窗子裏往樓下看了一眼道:“還有外面守夜的兩個夥計,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武功還不差,咱們算是被看得死死的了。”

    “沒事,我自有辦法。”

    燕明殊用髮帶將頭髮簡單束了起來,已經換上一件黑色衣衫,看起來神祕清冷得很,有着超脫她本身年紀的成熟穩重。

    “等會出去的時候,你便通知李想回來吧。”

    她吩咐完後便已經站了起來,又吩咐了一聲:“去將無情叫過來,等會我帶她出去。”

    無影看向門口道:“她已經在門外候着了,屬下就先離開,然後追風再走,可以將樓下的兩個人引開,但隔壁那對夫妻,姑娘可有辦法?”

    燕明殊淡定的擺了擺手:“沒事,我會讓無情纏住他們,你們出去帶着兩個人繞一圈,儘快甩開他們回來。”?

    “好。”

    無影點了點頭,然後便推開門出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客棧裏。

    沒過多久,追風也跟着離開了,而樓下那兩個夥計,也先後離開了客棧,只剩下樓上那對夫妻監視着燕明殊她們。

    大概過了兩刻鐘的時間,燕明殊便將無情喊了進來,指了指桌上的小零嘴:“你端着這盤零嘴,去找隔壁的夫妻嘮嗑。”

    “明白。”

    無情頓時就懂了燕明殊的心思,樂呵呵的端起桌上的小零嘴,轉身便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隔壁房門是過了會纔打開的,想來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反應不過來,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才開門的。

    “大哥大嫂,小女子是住在隔壁的,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大哥大嫂。”無情笑眯眯地開口,不給兩個人說話的機會,直接闖入了他們的房中。

    兩個人是想攔都沒辦法。

    燕明殊便趁着這個機會迅速出門,出了客棧後她就走入了一條巷子,沒走多久,她便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姑娘。”

    無影在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然後追上了燕明殊的腳步:“姑娘這是將無情留在客棧,纏住那對夫妻了?”

    見無情沒有跟過來,他便道:“那屬下陪姑娘去吧。”

    兩個人快速穿過了重重黑暗,在城內轉了一大圈,纔到了西郊窮人聚集的地方,燕明殊感慨地說:“這西郊多年,也沒有變化,倒是富人區變化得很快。”

    她笑了一聲:“看來這鐘不平,並沒有將中州治理得很好,傳聞有誤。”

    “屬下在市井裏聽到的,都是對鐘不平的稱讚,從未有過什麼不好的地方。”無影搭了一句,今上乃開明之君,准許百姓上諫。

    若是各州官吏治理不當,百姓可以聯合勸諫,若是官吏不肯聽取,百姓便可以同州府上級去反映。

    准許百姓上諫之後,各州的管理狀況便好了許多,這中州,也是呈現出一副百姓安樂的景象。

    “壞人是不會將壞人寫在臉上的。”

    燕明殊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帶着無影繼續在西郊的房屋巷子裏穿行,最後拐入了一條十分狹隘的巷子裏。

    這條巷子裏僅有一戶人家,燕明殊看了眼那扇斑駁的門,便敲了門。

    屋內燈火很快就亮了起來,然後傳來了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是誰啊?”

    燕明殊應道:“驅夢之人。”

    便聽到門內傳來了腳步聲,光着膀子的男人將門拉開,提着一盞油燈,看了下燕明殊的模樣,又問道:“姑娘可知中州一夢,夢的是什麼?”

    “不是莊周,也不是蝴蝶,而是摘星璇璣。”

    燕明殊微笑着回答,擡頭看向了那光膀子的男子,嗓音輕柔:“你便是阿樓信中所說的林二哥?”

    那被喊做林二哥的壯漢,一下子就朝着燕明殊跪了下來,恭敬開口:“不知姑娘駕到,屬下罪該萬死!”

    燕明殊彎身將林二哥扶了起來,林二哥便客客氣氣地將她和無影,迎入了廳堂,然後點燃了幾盞油燈,讓屋子變得亮堂了起來。

    “林二哥請坐,都是自己人。”

    她示意林二哥在對面坐下,直奔主題地問:“林二哥在中州多年,想來對此處瞭如指掌,我有些事情不明白,請林二哥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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