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折煞屬下了。”

    林二哥對燕明殊的態度十分恭敬,因爲先前,謝君樓吩咐過他們分佈在各地的人,見了燕明殊,如見他謝君樓。

    燕明殊開始問道:“不知道如今的中州城,是怎樣一個狀況?關於官員和江湖的事情,都想知道。”

    “若是這麼說的話,那便是說來話長了。”

    林二哥略微沉吟了一下,語氣深深地說:“這中州城,既是官的天下,也是江湖人的天下。”

    他忽然壓低聲音道:“姑娘也知道,江湖上這幾年興起了一個紅羅門,老巢就在中州。”

    “正好,我便是爲此事而來。”燕明殊點頭。

    聽燕明殊這麼說,林二哥也不覺得驚訝,也知道燕明殊的到來,必定是和中州重大事情有關的。

    這裏能夠引起她注意的,也就只有這個紅羅門了。

    林二哥並沒有問燕明殊找紅羅門幹什麼,只是給她說起了紅羅門的事情:“屬下也算是看着紅羅門崛起的,當初,我們被主上留在中州,便是成爲主上的眼角,將中州之事掌握在手中,所以,紅羅門出現後,屬下等人盡心盡力收集情報,想着要告知主上,可沒想到,主上傳來消息說,停止對紅羅門的追查。”

    所以,消息就沒能傳出去了。

    本以爲他們被埋在中州,已經成爲了一枚死棋,沒想到如今又被喚醒了。

    無影不解地問:“爲何要將老巢設在中州?”

    “根據我們探知來的消息,這中州都督鐘不平,在紅羅門是擔任要職的,他和紅羅門四大護法之一的宗如,關係匪淺。”林二哥耐心的解釋道。

    而宗如這個人,相對於忠心蕭清瑤,倒不如說是更忠心於容軻,她可是容軻的師妹啊,還是蕭清瑤的師姐!

    “那你可知道,紅羅門其實有兩個門主?可知另一個門主是何人?也就是宗如所忠心的那位。”燕明殊最關心這個問題。

    但林二哥的臉色難看了一些,顯然對這個問題是答不上來的。

    他搖了搖頭道:“不瞞姑娘,屬下也暗中查探過不少次,只知道紅羅門有兩位門主,一男一女,皆是神出鬼沒之輩,其中一位更是武功高強,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屬下也確實是沒有查到。”

    “但鐘不平對宗如效忠的這位門主,是十分尊敬的,能夠讓他低頭的,恐怕勢力是在朝廷之中。”

    這是林二哥經過分析後,才得出來的結論,但因爲沒有什麼證據,他只能追查和鐘不平來往密切的官員。

    可這麼久,也還是一無所獲。

    “有位門主的勢力確實在朝中,但宗如效忠的那位,勢力不在朝中。”

    燕明殊知道紅羅門的事情難查,便也沒有再追問林二哥了,而是問:“你可知道,宗如已經來找鐘不平了?”

    “屬下不知。”

    林二哥慚愧的搖了搖頭:“自從主上說停止追查後,屬下等人便很少再監視此人了,所以,宗如來中州的事情,屬下不知道。”

    燕明殊點頭,又給林二哥下了命令:“好,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我找到宗如,她是我揪出她背後之人的關鍵。”

    林二哥立馬直起了脊背,恭恭敬敬地說:“姑娘放心,兩天內,屬下必定給姑娘一個交代。”

    眼看着時候不早了,燕明殊便同林二哥告辭,讓林二哥有事可去雲風客棧找自己。

    兩個人很快就從西郊走入繁華的街市,報更人正在敲着宣鑼報更。

    走着走着,無影就發現了不對勁,若無其事地和燕明殊說:“姑娘,咱們被人跟上了,要不要屬下去把他們擺平了?”

    “不用,他們若是不動手,我們也無需動手。”燕明殊慢慢地走着,淡定自若,並不擔心身後的小尾巴。

    燕明殊現在所憂心的是,宗如知道她來了中州,恐怕是瞞不住容軻和蕭清瑤的,瞞不住容軻更好,她此行目的就是爲了容軻。

    可若是蕭清瑤爲了此事而來,跟她碰面,那她該如何是好?

    兩個人回到客棧的時候,追風已經回來了,正在房間裏等着燕明殊,看到他們回來了,無情立刻遞上了一張帖子。

    “中州都督鐘不平,給姑娘送上了拜帖。”

    “……”

    燕明殊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鐘不平會先發制人,還這麼光明正大的給她送帖子,果然知道她來了。

    她接過追風遞來的茶盞,喝了口茶才問無情:“何時來?”

    無情道:“明日申時,西江月茶樓。”

    “屬下覺得這個人真奇怪,他這麼做,是明白人宗如在他那裏,若宗如不在他那裏,他又怎麼知道姑娘來了。”

    很顯然,鐘不平已經知道了燕明殊的身份,因爲她貴爲公主,所以纔不得不遞上了拜帖。

    燕明殊猜測了一下才道:“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和我談條件,要麼就是不想玩了,若我不收手,他便要對我們下手了。”

    “看來,明日是一場鴻門宴了。”無影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尖,對鐘不平這種居心叵測之人,不得不防啊。

    燕明殊到底是沒有跟鐘不平打過照面的,對這個人的行事作風還不怎麼了解,明日這場鴻門宴後,她便有所瞭解。

    可明日的鴻門宴,也是有致命的危險。

    “要不然我們離開這個客棧吧?”

    無情覺得燕明殊明日是斷然不能赴宴的,拒絕道:“我們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要是再掉入陷阱裏,那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追風哼了一聲道:“這中州是他鐘不平的地盤,他都能瞞過朝廷,我們走了,他照樣有本事找得到我們。”

    不管他們現在走去哪裏,可只要在中州,就一定會被鐘不平找到的,除非他們離開這裏,但他們來中州,就是爲了宗如和容軻,現在兩個人都沒有找到,他們怎麼可能離開?

    燕明殊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不管怎麼樣,明天都是要去的,先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再說吧,找不到宗如,我是不會走的。”

    聽到燕明殊這麼說,無影他們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麼的。

    明天就算是龍潭虎穴,可他們還在這裏,是絕對不會讓燕明殊出任何事情的。

    爲了避免麻煩,燕明殊第二天哪裏都不曾去,一直呆在客棧中下棋,快到申時的時候,才帶了無影去西江月茶樓。

    西江月查閱位於城內最繁華的長街上,但這個時間,茶樓裏一個人影都沒有,燕明殊想了一下,應該是鐘不平將茶樓包了下來。

    馬車緩緩地朝着茶樓駛了過去,就看到鐘不平帶着屬下站在茶樓跟前,這個人長得倒是不錯,但現在怎麼看,都有些道貌岸然的樣子。

    看到馬車在跟前停下,鐘不平便往前走了幾步,恭恭敬敬地跪下,高聲道:“微臣中州刺史鐘不平,恭迎朝華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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