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本以爲這個人十分難對付,現在看來,他也沒有什麼三頭六臂,不過是仗着背後的勢力,才這般肆意妄爲。

    要不是容軻背後有蕭清瑤,蕭清瑤背後有定北王,他鐘不平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她面前這麼囂張的?!

    “這說起來,宗如能夠順利離開長安,謝世子的妹妹也算是幫了她一把,本殿同謝家的關係你也知道,所以,於情於理,宗如都應該出來見本殿。”

    燕明殊迫切想要找到宗如,只有找到宗如,她纔有機會將背後那個人給揪出來,不能給容家餘孽再囂張的機會了。

    她想從鐘不平口中挖出關於紅羅門的事情,看起來是十分艱難的,這個人雖然高傲,但嘴巴也十分謹。

    對宗如的下落都這般守口如瓶,更不用說對紅羅門了。

    “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那微臣也就實話實說了,宗如不願意見殿下,所以,才讓託微臣來告知殿下,請殿下莫要強人所難。”

    鐘不平這話說得,也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強人所難?”

    燕明殊被這個詞給氣笑了,攤開手不屑地冷笑:“安樂郡主好心幫宗如脫離苦海,她宗如卻隱瞞着驚天祕密,如今本殿想要找她,倒成了強人所難。”

    她頓了一下,直接掏出文和帝的信物,冷冷地說:“本殿有皇上的信物,有如今上親臨,要找一個命婦問話,也是強人所難?”

    “……”

    鐘不平倒是愣了一下,被燕明殊這話給問住了。

    這愣怔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無奈地說:“殿下這話也沒錯,只是宗如不願意見殿下,微臣也是沒辦法的,微臣也不好強人所難,逼着宗如來見殿下。”

    “臨行前,宗如要微臣轉告殿下,在宮裏出了那樣的事情,不管殿下是受誰所託來找她,她都不願意相見,還請殿下離開中州!”

    這最後一句話,被鐘不平咬得十分重。

    燕明殊算是聽出來了,這個人是在威脅她呢,她要是真離開中州了,解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不是她能夠預料的。

    她捧着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下巴微擡,冷然地看着鐘不平,語氣變得陰冷:“要是本殿不離開呢?”

    鐘不平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眯着眼眸看向燕明殊,有一瞬間的漠然。

    這沉默也是一瞬間,他又迅速開了口:“要是殿下不願意離開,那微臣,也不能保證任何事情了。”

    鐘不平笑了一下,幽幽地說:“中州人多雜亂,當初十一公主也曾經流落此處,殿下只帶了幾個隨從,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微臣是擔待不起的。”

    “我看你非常擔待得起!”

    燕明殊猛地將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茶水從裏面灑了出來,茶杯扣在桌面上,也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她也不想再跟鐘不平廢話了,直接撕破了臉:“從本殿出現在這裏開始,你鍾大人便三番四次威脅本殿,難道你是真將這中州,當成了你鐘不平的天下?”

    “微臣不敢。”鐘不平連忙請罪。

    燕明殊陰鷙的冷哼了一聲,對這個人也沒了好態度:“本殿可沒瞧出你有不敢的意思,倒是膽大得很!”

    她直接站了起來,冷酷的丟下一句話來:“宗如,本殿是一定要見到的,就算她離開了中州,本殿也能掘地三尺,將她給挖出來,這天涯海角,她都休想逃得掉!”

    見鐘不平的臉色越發難看,燕明殊卻覺得心裏痛快,自顧自地說:“你想要保宗如,便該要知道,這天下是皇上的,這中州也是皇上的,不是你鐘不平的。”

    鐘不平也不畏懼燕明殊這話,也跟着站了起來,直視燕明殊:“殿下此言差矣,天下雖然是皇上的天下,可微臣,也是治理中州的一方官員。”

    他眼神高傲的看着燕明殊,笑得十分自信:“殿下想要在中州找人,微臣也絕不阻攔,只是,殿下身份尊貴,莫要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微臣的都督府衙,並非是什麼人都能夠拜訪的。”

    這話是在告訴燕明殊,要她派去查探的人小心點。

    “微臣給足了殿下的面子,但殿下的人,幾次三番到都督府衙搗亂,微臣都不曾怪罪,娘你便該曉得,若是微臣要動,那些人一個也跑不掉!”

    看來,是給燕明殊下了最後通牒了。

    還沒等燕明殊開口,鐘不平又繼續道:“殿下是奉旨出來尋找十一公主的,十一公主已經在回長安的途中,殿下還是不要繼續逗留中州爲好。”

    鐘不平是把他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了,該勸的也勸了,該威脅也威脅了。

    “既然我們彼此都知道了彼此的目的,那就要看各自本領了。”

    燕明殊已經擡腳往外走了,臨走前,她冷冷地丟下一句:“本殿找宗如,並非是想要宗如的性命,她現在出現還來得及,本殿也沒那麼多耐心,僅有的耐心若是被消耗掉了,到時候,可就不是要見宗如這麼簡單了。”

    笑了笑,她側眸看了鐘不平一眼:“本殿相信,宗如現在,定然能聽到本殿說話的。”

    鐘不平並沒有理會燕明殊,看着燕明殊的身影離開這裏,臉上端着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收了起來。

    等燕明殊的車架完全離開,有人從外面進來,正是從隔壁包廂進來的宗如。

    宗如滿臉都是陰鬱,問鐘不平:“現在該怎麼辦?”

    “去見她,要麼,殺了她!”鐘不平狠狠地丟出一句話來,便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心裏變得煩躁了起來。

    宗如在燕明殊坐過的椅子上坐下,蹙着眉頭道:“我知道她要問我什麼,但這些問題,我不可能告訴她的,可要是殺了她……”

    “不說謝君樓,就是說郡主她,也是不允許我們動燕明殊的,要是她知道了,主上那邊也會有麻煩的。”

    蕭清瑤對紅羅門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動燕明殊,宗如是紅羅門的人,雖然忠心容軻,但也不能夠違背蕭清瑤的命令。

    和蕭清瑤成爲敵人,宗如是自討苦喫,甚至會連累到容軻。

    和謝君樓成爲敵人,那是自取滅亡。

    鐘不平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雖然他在燕明殊面前的態度很強硬,但聽到宗如這話,他也不敢輕易下手的。

    雖然在自己的地盤動手,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可殺了燕明殊的後果,他是沒辦法處理的。

    “要不,咱們去問問主上的態度?”

    宗如看向鐘不平問道,她現在也沒了辦法,身份被發現,皇城是回不去了,而且,容軻知道也會責罰她辦事不利的。

    可現在這件事,也只能去問容軻了。

    鐘不平贊同地點了點頭,看向宗如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被燕明殊找到。”

    宗如自然知道這一點,她現在的藏身之處也算安全,燕明殊的人也進不去,只要她不露面,燕明殊是拿她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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