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爲容軻篤定,追風離開這裏了。
冰冷的劍風呼嘯而來,十幾個手持彎刀的黑衣人涌了出來,都是清一色的女子,武功也是十分上乘的。
鐘不平從屋子裏出來了,就站在屋檐下,看着被包圍的追風,陰森森地冷笑:“你主人還真以爲我這中州,是長安城嗎?”
原本燕明殊是不打算插手他和燕忱舟之間的事情,可現在,又爲了一個宗如,在中州肆意橫行,他十分憤怒。
鐘不平苦心經營中州這麼多年,是不能被任何人破壞的,燕明殊既然敢摻和進來,他就敢要燕明殊的命。
追風被這麼多人圍攻着,就算武功再怎麼高強,也逐漸落於下風,還是不甘示弱地回擊了一句:“鍾大人在中州當都督的時間太長了,想來已經忘記這中州,是皇上的中州了吧!”
“殺了他!”鐘不平被追風這麼冷嘲熱諷,心裏也是十分不悅的,當即就下了命令,要將追風給殺掉。
圍攻追風的那十幾個女子,出招便變得更加狠辣了,雙拳難敵四手,追風一個人,自然是沒辦法抵抗這麼多武功高強的女子。
他身上已經掛了彩,忍不住在心裏哀嘆一聲,難不成今日,他真要折在此處了嗎?
眼看着追風就要葬身在這裏,不遠處忽然炸開一道轟鳴聲,院子裏頓時濃煙滾滾,那些殺手被白煙給逼退。
一時間,也分不清楚方向。
追風被這白煙嗆得嗓子眼十分難受,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拽着他翻越出了圍牆。
外面的李想接應他,追風被送上了馬車,直接朝着客棧狂奔而去。
白眼散開之後,追風已經沒了蹤影,鐘不平的臉色十分難看,正要傳令去追,就聽到裏面傳來了聲音:“窮寇莫追。”
“封鎖城門,任何人都不得離開中州,等天色黑了,再去派人追殺燕明殊。”
先把燕明殊他們給留在中州,等天黑了,再派人悄悄地把燕明殊給除掉,這樣,容軻也算是解決心腹大患。
若是現在就追殺過去,只怕他們的人是有來無回。
“如論如何,今晚都要將燕明殊殺掉!”
容軻現在還不打算暴露身份,可既然燕明殊追查上來,他便打算提前這個計劃了,讓謝君樓痛苦,他就心滿意足了。
鐘不平很快就下令,命侍衛將城門給扣上了,要出城的百姓被堵在門口,怨聲載道的,但也不敢真鬧起來。
追風被送上了馬車之後,才發現救他的,是林二哥,他按住流血的傷口問了一句:“林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林二哥簡單替追風處理了一下傷口,纔回答道:“我一直在跟蹤鐘不平,本來想從他這裏入手,找到紅羅宗的身份,沒想到你先我一步去了。”
他埋伏在暗處,看到追風被紅羅門的人圍攻,就把他給救了回來。
追風感慨了一聲道:“多謝林二哥了,若不是你來得及時,她們這麼多人,我現在已經死在那裏了。”
馬車很快就駛向了雲風客棧,李想將追風扶了下來,林二哥留下一句話:“我現在還不能上去,這裏都是鐘不平的人,我不能暴露身份。”
說着,便趕着馬車離開了這裏。
想來他們是還沒收到鐘不平的命令,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燕明殊和無影兄妹一直等在屋內,見追風受傷了,便快速提了藥箱過來,重新替追風包紮一下傷口。
李想站在一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燕明殊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將追風的袖子放了下來,輕輕地嘆了一聲道:“看來,今晚是有一場血戰了。”
無影想了想問:“姑娘認爲,鐘不平這麼快就會動手?”
燕明殊笑了一聲:“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白天自然是不能興師動衆的,再加上容家餘孽對阿樓的恨意,他自然要急着殺我。”
無情想都不想就道:“那咱們還等什麼呀,趁着天還沒完全黑下去,咱們趕快離開中州,找宗如的事情,可以交給林二哥。”
燕明殊站起來往窗戶上看去,透過迴廊看到了長長的街道,街道上都是行人,但都是往回走的。
她轉身看向衆人道:“看樣子,鐘不平是已經將城門給關上了,不可能放任何人出城的,咱們想走,也走不掉了。”
幾個人迅速看了過去,果然如燕明殊所說,看來,鐘不平是先發制人,將他們困在中州城內,就等着晚上的暗殺了。
追風捂着手臂站了起來,臉色還有些發白,愧疚地和燕明殊說:“姑娘,屬下無能,沒看到那容家餘孽的臉。”
容軻實在是國與警覺,一開始就發現她在門外偷聽,所以,自然是不會泄露出任何關乎自己身份的事情。
“無妨。”
燕明殊輕聲安撫追風:“這件事本不怪你,若是他這麼容易暴露的話,也不會讓我們屢次喫虧了。”
若是長安城的話,他們行事倒是方便很多,中州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他紅羅門的老巢,他們要是能行動方便就怪了。
她又是站了起來,吩咐幾個人:“你們先下去好好睡一覺,今晚是沒辦法入睡了。”
燕明殊不知道今晚的刺殺如何,但鐘不平的刺殺活動,必定是一波接着一波,勢必要把她給殺死才肯罷休。
“姑娘,這個時候大家哪裏能睡得着呀。”無情憂心忡忡地看着燕明殊說:“咱們出事不要緊,姑娘您……”
燕明殊寡淡地笑了笑道:“沒事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別忘了,我的武功也不差,想要殺我,沒那麼容易。”
幾個人見燕明殊這麼說,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休息,準備應對今晚的大戲。
燕明殊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沉了下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便動了動身子,坐在牀邊看向了紗帳外,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她開口喚了一聲:“無情?”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倏然亮起一道光芒,燕明殊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緩合了一下,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燕明殊眯着眼睛朝着亮光處看了過去,便看到桌旁落下一道長長的影子,黑色的身影和這夜,幾乎融合在一起。
只一眼,燕明殊便知道來人是誰,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她忍不住開口問她:“爲什麼是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