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和燕明殊尚未成婚……

    謝君樓的眸色沉了下來:“先去風盡樓!”

    現在這個檔口,將燕明殊送去國公府顯然是不恰當,自然也不能回武安王府。

    風盡樓就在北門外,是眼下距離這裏最近的地方了,這是謝君樓在長安城中的諸多據點之一,他尤其喜歡這風盡樓。

    去風盡樓,將一切隔絕在外,看看能否用其他辦法替她壓制。

    馬車急速朝着風盡樓趕了過去,不過一刻鐘就趕到了風盡樓,更漏已經到了子時。

    處於深林郊野之中的風盡樓,曲廊流水,一條完完全全的木橋延伸到了茅草屋,精緻很好,但看着讓人覺得十分落敗。

    院子稀稀疏疏懸掛着一些風燈,謝君樓扶着燕明殊下樓,那旖旎色彩盪漾在燕明殊臉上,襯得她膚色更爲動人。

    燕明殊體內燥熱難忍,可看到這樣的精緻,心裏也生出了一番感慨。

    謝君樓這樣的人,生來便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榮華富貴對他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但他卻喜愛這樣寧靜的生活,這該是他內心的一塊極樂淨土。

    這裏安靜得只能聽得到溪流的聲音,燕明殊被謝君樓扶着走上木橋,男人的手掌冰冰涼,溫度傳入她心裏,讓她感覺灼熱似乎減輕了一點。

    可同時,又希望他能更靠近一點。

    廊檐下襬放着一張矮桌,上面的酒杯已經傾斜,酒罈子也不知道空了多久,但那酒香卻縈繞在四面八方。

    燕明殊轉頭看向了謝君樓,溪流從他腳下穿過,月白色的長衫在地上鋪散開來,那雙好看的鳳眸半開半合,邪魅好看得很。

    但是那眼角怎麼看,都已經橫生出淡淡的細紋了。

    燕明殊心裏頓時難過極了,他纔不過弱冠之年,眼角就已經有了紋路,上天對他,竟然從來都不曾公平過。

    她往他身邊靠了一些,寬大的裙襬和他的衣衫纏繞在一起,良辰美景顯得格外動人,她的心,到底是亂了些的。

    謝君樓看着燕明殊,見她眼底的迷離越來越重,不由得低聲道:“我想辦法,看能否用內力,將你體內的合和散逼出來。”

    “阿樓。”

    燕明殊一把握住了謝君樓的手腕,眼裏縈繞着一圈迷離的光影醉意,將男人包圍進了她的溫柔香裏,素來冷清的音色已經變得迷離撩人:“出宮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那麼,我大抵是要爆體而亡了,亦或者是渾身血液燒乾,可你來了,這大概,是命中註定吧!”

    “我一直在等你。”

    重重光影在燕明殊臉上流轉着,劃過了她微微發紅的皮膚,她的眼眸似乎在發光,匯聚成了銀河萬里。

    謝君樓被她這般握着手,也覺得心裏熱熱的,眼前姑娘的眼神十分炙熱,似乎要將他融化在她的狐狸眸裏。

    氣氛莫名尷尬了起來,謝君樓偏着頭不去看她的眼睛:“傻丫頭,世間任何藥物都是可以剋制的,你還沒有及笄,不可。”

    他想用這個理由打消她的心思,自然是心疼她的,可在沒有成婚前,他是不願意碰她的。

    燕明殊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的,這藥進入了血液裏,就會遊走在血液之中,除非男女合歡,否則……”

    否則,就只剩下筋脈盡斷、爆體而亡的下場。

    燕明殊緊握着謝君樓的手,聲線溫溫柔柔,如同被酒精浸泡過一般,生出了一種微醺的感覺:“在我心中,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我都是重生之人,本不用在乎世俗眼光,你跨越山河而來,與我相伴,入了這凡塵,便是入了地獄,你不悔,我又有何後悔?”

    謝君樓被她這話有所觸動,耳根子發熱,可不想在婚前做了這逾越之事,偏過頭去不敢看她,實則心虛。

    說不動情都是假的,只是,距離他們的婚期也不過還有一個月,他不願意現在就要她。

    見他無動於衷,燕明殊笑了笑,忍不住揶揄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安然不動,當真是柳下惠了?”

    若不是柳下惠,怎麼還不動?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矯情,總想着便宜都不能讓他全給佔了,可女兒家多半都是矯情的,只不過是矯情對象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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