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出宮的時候,一直在想,爲什麼蕭鳶鳶會將這件事告訴秦相,管如雲有沒有猜到燕衍之的身份?
而秦相就將此事揭露出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燕衍之是四夫人抱回來的這件事,也就只有老夫人知道,就連她都不知道,管如雲便更不知道了,她應當是猜不到的。
秦相啊秦相,你這肚子裏到底是憋着什麼壞水啊?
燕明淵回到國公府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燕明殊,他剛準備入宮去召燕明殊,卻被丫鬟給叫住了:“小公子,六姑娘等候您多時了。”
“……”
燕明淵知道燕明儀回國公府了,還在等他,眉頭都不由得皺了起來,自然是不想跟這個人有過多來往。
他邁開腳步準備出府,不曾想,燕明儀竟然在前廳把他給攔住了:“十一,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想幹什麼?”燕明淵直接冷冷地開口。
對這個所謂六姐,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甚至不想看到這個女人,不知道她心裏又憋着什麼大招。
燕明儀對他的態度十分氣惱,可想起今日方纔得知的消息,想起今日回來的目的,便厚着臉皮笑道:“長安城的女子都稱讚十一眉目如畫,氣度風華絕代,可如今你這臉上多了一道疤,身爲你的姐姐,我也心疼得緊,便特地拿來這淡化疤痕的藥膏,你放心,這藥膏我曾經也用過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說着,便從丫鬟手中接過了一個紅色盒子,捧在手心裏遞給了燕明淵。
燕明淵淡淡地拒絕:“不用了,我不在乎這些。”
“十一,你大人有大量,便不要跟姐姐計較過去的不好了,我現在,也只能依靠國公府了,還請十一能原諒姐姐昔日的魯莽。”燕明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盒子硬往燕明淵手裏塞,只想着一定要取到燕明淵的一滴血。
她母親好不容易發現了這個祕密,要是讓父親知道他最心愛的戚夢丹,實則跟別人生下了孽種,看他還會不會再寵愛燕明殊和燕明淵!
到時候,父親就會知道她的好,也會支持蕭珩。
燕明淵沒想到燕明儀會對他拉拉扯扯,可念及燕明儀肚子裏的孩子,他只能伸出手去,想將她給拉開。
可沒想到,燕明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
“……”
燕明淵只感覺掌心一陣刺疼,猛然收回手來,卻見掌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破了,他擰眉看向了燕明儀:“燕明儀,你到底想幹什麼?”
“啊,對不起,對不起!”
燕明儀也被嚇了一大跳,將手腕上的一根針收了起來,充滿歉意地和燕明淵說:“安吉大師說我這個月,會有血光之災,讓我隨身帶針消災解難,卻不小心扎到你了!”
“呵!安吉大師算得真準啊!”
燕明淵脣邊流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六月初六那天,蕭珩會有血光之災,身爲珩王妃的燕明儀,能夠逃得過去嗎?
他懶得繼續跟這個女人掰扯,便甩袖離開。
“對不起啊十一,姐姐不是故意的!”
燕明儀沒聽出燕明淵話裏的深意,便朝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然後迅速將針上的鮮血,滴入了視線準備好的水中。
哼!
燕明儀將小瓶子交給侍衛紫衣,語氣沉重地叮囑道:“紫衣,無論如何,你都要將這個小瓶子守好,一旦確定這個祕密,我便要在燕明殊添妝禮那天,將這個事情公之於衆!你先回院子裏,我去爹爹的書房一趟。”
“是,奴婢明白。”紫衣接過那個瓶子,緊緊地攥在手心裏,轉身朝着燕明儀的院子裏走去。
當紫衣繞過一道長廊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無影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紫衣,語氣輕視的道:“還是個練家子呀!”
紫衣十分利索地往後退了一步,看向無影的眼神裏滿是警惕:“無影,久仰大名,謝世子帶出來的人,果然厲害。”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跟我走一趟,去見七姑娘吧。”無影脣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暗器已經蠢蠢欲動。
紫衣眸光沉了沉,藏在袖子裏的短刀,唰地一下就朝着無影刺去:“呵,那就看你能不能請得動我了!”
無影頭一偏便躲了過去,直取紫衣的弱點,可這紫衣到底是蕭珩千挑萬選出來的,武功底子倒是不弱。
幾個回合打下來,無影確實佔了上風,可想要拿下紫衣,也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此時,另一道黑色身影在這刀光劍影中出現,追風手中的長劍,直指紫衣的脖頸:“敢在我們國公府鬧騰,不想活了?”
紫衣冷笑道:“二位打我一個,還是君子嗎?”
“你說不是就不是唄。”無影可沒有什麼正人君子的概念,不管是不是什麼勝之不武,就跟追風一起上。
紫衣的身手本來就不敵無影,如今又加上一個追風,幾招下來就被制服了。
無影將紫衣提到了雲上居,燕明殊正好從外面進來,從追風口中瞭解事情經過,便風輕雲淡的看向紫衣:“六姐此次回來,又想幹什麼?”
“……”
紫衣閉緊了嘴巴,一個字也不肯說。
燕明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抿了口茶嘆道:“我都要成婚了,你們一個個的不肯消停,真是讓我頭疼啊。”
“讓老孃來。”無情直接到紫衣身上一陣摸索,便從她的袖子裏,摸出了一個小瓶子,交到了燕明殊手中。
燕明殊將瓶子的塞子打開,便看到裏面是一滴沒有散開的血珠,看來是放了特殊粉末,才讓血珠子沒有散開:“唔,這是什麼東西?”
“……”
紫衣還是沒有開口的打算,她是蕭珩親自訓練出來的人,面對這種普通逼問,根本就不存在開口的可能性。
“既然你想爲你的主子盡忠,那我便只能成全你了。”
燕明殊也並不想強人所難,淡淡地吩咐無影:“無影,將她的舌頭拔了,送給六小姐吧,該怎麼說,你心裏有數。”
這風輕雲淡的語氣,如同在吩咐侍衛拔去一棵草一樣,根本就懶得跟紫衣廢話,問不出來就直接拔,如此乾脆。
“不用勞煩無影,讓我來拔吧!”
沒想到含珠一把將無影推開,然後出去找了把鉗子來:“姑娘教過我這麼多技能,我還沒試一試呢。”
紫衣順着含珠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那鉗子上還有血跡,不由得愣了一下,後背不由自主就冒出了一絲冷汗:“你……我是珩王府的人,你不能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