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陽公主瘋狂的尖叫出聲，歇斯底里地看向燕承業，怒吼道：“燕承業，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她就是一個惡魔，惡魔！”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她，殺了你的大女兒嗎？就算儀兒再怎麼不好，她也是你的女兒啊！”
她難以承受這樣的喪女之痛，落到了燕明殊手上，燕明儀必定是死無全屍的，她怎麼能這麼狠毒啊？
燕承業仍然是面無表情，縱然也感到十分震驚，可他也知道，要不是燕明儀把燕明殊逼到了極致，她是不會死得這麼慘的。
他冷漠地看向賢陽公主：“我今日來，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一樁七年前的舊案。”
“七年前的舊案……哈哈哈，你是想知道，戚夢丹到底是不是死在我手上？”
賢陽公主哈哈大笑了起來，事到如今，她什麼都不怕了，便痛快地承認了：“哈哈哈！是，我是殺了戚夢丹，我還殺了你們的大兒子！你們尚未出世的小女兒，也是我害死的！他們都死在了我手中！”
“你……”
燕承業已經猜到這個真相了，可從賢陽公主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感到難以置信，身體都猛烈晃動了一下。
他只覺得心口開始疼了起來，卻強忍住這樣的疼痛，看着賢陽公主，難以理解地問：“她將你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她有什麼對不住你的，你竟然殺了她？”
“她哪裏都對不起我！”
賢陽公主的眼睛通紅無比，心裏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吐出了這些年的怨恨：“她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們所有人都傾心她？唐國公，寧願取白絮如那個賤人，都不肯娶我！就因爲白絮如是戚夢丹的閨中密友？那我呢？”
“我身爲國朝長公主，金尊玉養長大，憑什麼就要排到戚夢丹身後？我是皇族長公主啊，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是她太出風頭了，我容不下她！我恨她，恨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她憑什麼能跟我相提並論啊？”
“我恨戚夢丹，所以我要毀了她！是我在宮宴上給她下藥的，否則，你能從那麼多人裏脫穎而出，得到戚夢丹？”
“我以爲戚夢丹只要嫁給你，唐國公就能看我一眼！可是他沒有！我不甘心，是戚夢丹毀了我的一切，我便要戚夢丹付出代價！你們的兒子，是我殺了！她難產而死，也是我乾的，哈哈哈，還有高氏和阮氏，她們都參與了進來！”
“你看，有多少人恨戚夢丹啊？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要不是她那麼奪目，奪走了我的光芒，我又怎麼會對她恨之入骨呢？”
這些祕密，賢陽公主藏在心裏十幾年了，現在，她終於能夠吐出來了！
看到燕承業和燕明殊的臉色逐漸發白，她只覺得心裏暢快極了，都是因爲戚夢丹，她的美好人生都被毀掉了！
“你，你……”
燕承業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眼淚都掉了下來，顯得十分憤怒：“賤人，你好狠，好狠啊……你這麼狠毒，就不怕遭報應嗎？”
賢陽公主渾然不覺得自己有錯：“遭報應？哈哈哈，只要她戚夢丹不好過，再大的報應我都願意承擔！”
“不僅僅是戚夢丹，還有燕明殊這個賤婢，可惜，我沒能像當初殺死戚夢丹一樣殺死她，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她比戚夢丹死得更慘！”
“不僅你是個野種，就連燕明淵也是野種！你們都不是燕家的孩子，你們是野種，是戚夢丹跟別人生的賤種！”
賢陽公主像個喝醉了的人一般，精神已經錯亂了，一會哭一會笑的，當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旁邊傳來了兩道倒抽涼氣的聲音。
“你……你說什麼？”燕明殊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靂一般，腳下踉蹌，根本就站不住了，差點跌倒在賢陽公主面前。
燕承業的臉色驟然慘白，一把握住了燕明殊的手臂：“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就是我的女兒！你是國公府無可替代的嫡女，是我燕承業的女兒！”?
他這副神情，像是什麼祕密被發現了一樣，一下子就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燕明殊忽然覺得渾身都涼透了：“爹爹……”
“哈哈哈，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賢陽公主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可憐地看着燕承業：“你早知道燕明殊不是你的女兒，卻將她當成親生的，百般疼愛，哈哈哈，你這是有多麼愛戚夢丹啊！”
“想你貴爲靖國公，何等尊貴，可你膝下這幾個孩子，都不是你親生的，這多麼可笑啊！你註定是要無兒無女！”
燕明儀已經被燕明殊弄死了，而燕明殊和燕明淵都不是他親生的，所以，燕承業這是斷絕了血脈啊。
燕明殊伸手捂住了胸口，只覺得渾身都滾在刀刃上一般，難受地看向燕承業：“爹爹，她、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是她胡說八道，你就是爹爹的女兒！”燕承業慌亂地抓着燕明殊的胳膊，可這個神情，卻讓燕明殊如墜冰窟。
她……她不是爹爹的女兒？
阿孃那麼有修養的一個人，她怎麼可能會背叛燕承業呢？
那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賢陽公主可笑地看着燕明殊：“燕明殊，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根本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不敢告訴你。”
“當初，燕承業和戚夢丹去北境的時候，是我，是我設計了戚夢丹，讓她和一個北境男子有了關係，你不是國公府的嫡女，你是那個北境男子的孽種！”
“整個燕家，只有儀兒纔是你燕承業的親生女兒，你縱橫官場何等風光，可到了最後，卻落得個無兒無女的下場！”
整個國公府將這個野種，捧在手心裏這麼多年，卻將自己的親生血脈，視如草芥，這天下，還有比燕承業這一生，更可笑的人嗎？
燕承業雙眸悲哀地看着賢陽公主，語氣近乎哽咽：“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這是他第一次求賢陽公主，只是不想讓她說出真相。
一句話，讓燕明殊的心徹底冷了下來，完完全全跌入了谷底，心臟忽然就變得滿目瘡痍，疼得厲害。
她竟然不是燕承業的女兒！而是戚夢丹和一個北境男子的一場露水情緣，所留下來的產物！
那她如今這引以爲傲的一切，都算得上什麼？
她總是嘲笑燕明儀，卻從來不曾想過，原來真正的笑話，是她燕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