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說!我偏要讓燕明殊心痛!”

    賢陽公主只想將這些真相一吐而快:“世人都說戚夢丹風華絕代,是冰清玉潔的神女,可實際上,她的身體,已經變得骯髒無比!”

    “燕明殊,你不是自詡國公府嫡女,實際上,你纔是那個應該被唾棄的存在,你的存在,都是一種罪惡。”

    “想想你那冰清玉潔、神聖無比的母親,躺在別的男子懷中的樣子,哈哈哈,該有多麼噁心啊!”

    這是她這輩子,做過得最對的事情。

    戚夢丹這輩子都不知道真相,她原本美好的人生,都被賢陽公主徹底毀去了,不僅如此,她還要毀了戚夢丹的女兒。

    毀掉戚夢丹曾經擁有的一切!

    如今,她做到了!

    就算她的下場只有死,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能夠在最後關頭,讓燕明殊和這些人痛不欲生,她也覺得夠了。

    “你這麼歹毒,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燕承業猩紅着眼眸瞪着賢陽公主,這個與他同牀共枕多年的枕邊人,竟然這般惡毒,算計了他還不算,竟然還將戚夢丹算計得那麼徹底。

    若是戚夢丹知道這些真相,她該有多麼傷心啊?

    賢陽公主胡亂地揮舞着雙手,整個人都要癲狂了:“哈哈哈,現在就是我的報應!而你的報應,就是斷子絕孫!”

    “閉嘴!”

    燕明殊暴戾的冷喝了一聲,手中匕首唰地飛了出去,從賢陽公主的頭頂飛了過去,將她的頭髮和頭皮都削了下來。

    “啊——”

    賢陽公主疼得發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整塊頭皮都被削下來了,模樣十分悽慘和狼狽。

    燕明殊眼底血紅一片,卻一字一句地道:“縱然我不是爹爹親生,可你們費盡心思想得到的一切,我依舊唾手可得。”

    “不管你們如何算計,都只得到了算計來的東西,而我,不需要有任何算計,得到的,是你們母女畢生都得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燕明殊便轉身決然離去。

    她看似風輕雲淡,可心裏,早已經被賢陽公主的那些話,攪得鮮血淋漓。

    “回來!燕明殊你回來!賤婢,你就是個野種、賤婢……”

    賢陽公主朝着她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吼着,抱着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頭頂,陷入了極致的瘋狂和魔怔之中。

    燕承業緊追着燕明殊離去,看到女兒的臉色這麼蒼白,他心裏一陣窒息:“嬌嬌,她說的那些事情……”

    “爹爹,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燕明殊雙眸發紅的看着燕承業,已經相信,自己並不是他的女兒。

    燕承業的聲音十分哽咽:“我確實是很早就知道了,可我怎麼告訴你?難道要讓你知道你阿孃,和別的男子……”

    燕明殊難以掩飾這樣的悲傷和痛苦,頹然的靠在了柱子上,悲切無比地問:“那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燕承業難過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北境人,是當初救了你阿孃的那位俠士,他氣度非凡,看着,應當不單單是一個俠士。”

    “北境俠士……”

    燕明殊想起戚夢柔跟她說過的往事,眼淚都忘記流下來了:“姨母跟我說起過,阿孃當初去北境策馬,險些掉入懸崖,被一位江湖俠士救下,阿孃對其一見傾心。”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出來,嗓音近乎呢喃:“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當初戚夢丹對北境俠士一見傾心,可多年後,她再去北境的時候,卻和那位俠士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而她,也是戚夢丹和心上人的孩子。

    或許上天感知到阿孃的不容易,才安排了這一場露水姻緣,可是這麼做,對燕承業又何其公平呢?

    燕明淵不是燕承業親生的,就連她燕明殊也不是,他卻將他們姐弟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這麼多年。

    明明知道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卻還是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將她視若己出,燕承業該有多麼博大的胸懷,才能做到這麼多?

    ……

    定北王勾結蕭珩和秦相謀反,罪名落實,自然是難逃一死,文和帝草擬好了一份,將定北王滿門抄斬的聖旨。

    除此之外,定北王當初在甘涼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在這幾日裏,被查了個底朝天,令文和帝大爲惱火。

    一代權臣定北王的輝煌,已經徹底過去了。

    斷流處的牢房緩緩打開了。

    定北王聽到開門的時候,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緊抓着牢門,看向來人:“是不是皇上的聖旨到了?是不是皇上聽到本王的冤屈了?”

    安公公揚眉看了定北王一眼,將聖旨展開:“蕭振海、蕭寒接旨。”

    “一定是皇上念及本王多年的功勞,要對本王網開一面了。”

    定北王仍然在做着白日夢,帶着兒子和夫人連忙跪下,可蕭寒看到這太監這般傲慢的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振海和蕭寒父子圖謀不軌,勾結秦延慶和蕭珩造反,罪無可赦,明日午時,於午門外斬首示衆!蕭氏女本死罪難逃,朕念在你鎮守邊關多年功勞,未曾直接參與謀反之事,可免於死罪,待其歸來,將囚於王府十年,無詔不得出!欽此!”

    什麼?

    定北王和蕭寒猛地擡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安公公,這……皇上當真一點情分也不念了,要砍了他們父子的頭?

    “不,這不可能!這聖旨一定是假的,假的!”

    定北王像是發了瘋一樣站了起來,狠狠地撞向牢門,將聖旨搶了過來,披頭散髮,眼眸發紅,十分恐怖。

    安公公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退去。

    定北王急忙打開聖旨看了過去,如同受了刺激一般,頓時仰天長嘯:“皇上!你不能殺老臣,老臣是你的皇叔,你不能殺老臣!老臣對你忠心耿耿,我女兒和兒子都爲朝廷拋頭顱、灑熱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皇上,老臣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還請皇上饒了老臣啊……”

    定北王一聲高過一聲地呼喊着,明日午時就要被斬首,這個消息來得猝不及防,讓他沒有辦法接受。

    “父親,咱們王府就這樣完了嗎?”蕭寒無法承受這樣的噩耗和打擊,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十分悲痛。

    明日午時就要斬首了,也就是說,他都沒有一日可以活了。

    定北王緊握着聖旨,險些要將聖旨給撕碎了:“想我蕭振海,出身皇族,鎮守邊關也算是一代梟雄,可竟然落得這個地步,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一把抓住了蕭寒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皇上饒了你妹妹,寒兒,你想辦法聯繫你妹妹,救救爲父,爲父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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