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太后！”
江德妃如同受驚的鳥一樣，匍匐在地，顫聲道：“臣妾實在不知道這個宮女，到底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她所言一切，都是胡編亂造的，定是受人指使，污衊臣妾！”
“朔兒監國，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紅，他們挑不出朔兒的錯誤，就將主意打到了後宮來，想將火燒到臣妾身上，連累朔兒。”
她惱怒地看向燕明殊，陰着臉冷笑：“燕明殊，晉王不得皇上看重，你和皇后心有不滿，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出，來冤枉本宮，是不是啊？”
“太后，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江德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腔調裏已經有了哭聲了。
太后威嚴地皺眉，聲聲冷厲：“德妃，你胡言亂語猜測什麼呢？”
江德妃被呵斥得不敢說話。
“德妃娘娘，您是誤會世子妃了。”
就在這個時候，奉了皇上旨意前來旁聽的安公公，甩了甩拂塵說道：“那日，皇上傳了世子妃去甘露殿，問起江家一事，皇上問世子妃，在調查江家的過程中，是否查到德妃和瑞王有出賣皇上的情況。”
他一字一句地說：“當時，世子妃說她並沒有發現瑞王出賣皇上的事情，還以自己的人品，向皇上擔保，說瑞王殿下忠於朝廷，絕不會背叛君父。”
“什麼？”
江德妃難以置信的皺眉，擡眸看向了燕明殊。
燕明殊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會替她和朔兒說話？
怎麼可能？
她到底想幹什麼？
聽到這些話，太后的臉色終於緩合了不少，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德妃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若嬌嬌當真想要對付你和瑞王，也不至於當初在皇上面前，替你二人作保了。”
“太后娘娘，這就是燕明殊的高明之處啊！”
江德妃的臉皮繃不住了，她沒辦法冷靜，只得猙獰地咬牙：“她最愛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然後找機會反咬一口，就如同現在這般，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太后和皇上不再懷疑她！”
太后不悅地低斥：“德妃，你這話越說越刻薄了。”
“皇祖母說的啊。”
蕭芊芊附和道：“而且德妃娘娘這話，也太過於牽強了，這一切，都是娘娘的猜測，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
江德妃咬牙切齒地冷哼：“燕明殊手段高明，爲人心狠手辣，心思深不可測，十公主，你可不要被她給騙了。”
太后突然威冷的開了口：“德妃，你這話是不是覺得，哀家也是老糊塗了，這後宮，乾脆讓你來管算了。”
江德妃只能解釋道：“太后恕罪，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這一切過於巧合了，證據都指向臣妾，臣妾確實無辜啊。”
太后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江德妃，副都統回稟道：“太后娘娘，派去玲瓏宮的侍衛已經回來了。”
侍衛拿着香料盒子呈了上來，讓張院判仔細檢查。
江德妃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表面上雖然平靜得無甚起伏，但眼底卻是掠過一絲驚慌，暗自握緊了拳頭。
張院判從盒子裏倒出一點燃燒過後的香灰，用銀針在裏面攪拌了片刻，又將香灰倒入了清水之中。
太后和蕭芊芊等人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香灰上。
就在這個時候，桂嬤嬤突然衝到了憐玥跟前：“賤婢，竟敢污衊德妃娘娘，老奴就替娘娘，好好教訓教訓你！”
她毫不留情地要去毆打憐玥，憐玥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她要是這麼打下去，憐玥肯定活不成了。
燕明殊清冷地睨了一眼，身影迅速掠了過去，擡手就扣住了桂嬤嬤的手腕，只聽到咔嚓一聲，就將她的手腕捏骨折了。
“啊……”桂嬤嬤疼得發出了一道殺豬的叫聲。
江德妃沒想到桂嬤嬤竟然這麼蠢，做得這麼明顯，不就是打草驚蛇嗎。
這下子，傻子都知道事情跟她脫不了干係了！
太后惱怒地呵斥：“放肆！桂嬤嬤，哀家還沒有說話，你想幹什麼？”
“奴婢……”
桂嬤嬤痛得眼淚差點就飆出來了，手腕被燕明殊直接捏骨折了，像打斷骨頭連着筋一樣，垂在那裏。
要不是燕明殊手下留情，只怕她這條小命就玩完。
燕明殊清冷地淺笑出聲：“怎麼，桂嬤嬤是想殺人滅口嗎？”
還沒等桂嬤嬤出聲，江德妃就先發制人的呵斥道：“桂嬤嬤，你到底想幹什麼？誰讓你動憐玥的？”
“娘娘，老奴實在是見不得娘娘屢次受到屈辱。”
桂嬤嬤捂着斷了的胳膊站了起來，委屈地替江德妃訴苦：“娘娘是堂堂四妃之一，養育皇子，身份尊貴，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這賤婢給污衊，老奴忍不下這口氣啊。”
“即便是替德妃娘娘出氣，也不急於一時啊，本公主還以爲你們要殺人門口呢。”蕭芊芊幽幽地來了一句。
這話讓江德妃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太后擺手吩咐：“將桂嬤嬤帶出去。”
侍衛將桂嬤嬤架了出來，張院判仔細檢查了一番，也得出了結論：“太后娘娘，這燃燒掉的香灰，確實有大問題啊。”
“先前微臣和世子妃，替皇后娘娘診治了半個月，也沒有找到病根在何處，無法對症下藥，娘娘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
“原來這起源，就是這香料。香料里加了曼陀羅和夾竹桃的粉末，曼陀羅本就是有毒的，再加上夾竹桃，毒性就加劇了，但混入香料裏，毒性揮發得沒有那麼快，可一旦香料點燃，毒性就散發在空氣中。”
“久而久之，就會引起頭痛、暈眩、煩躁、呼吸不暢之類的症狀。”
“即便微臣和世子妃都用了各類解毒的重藥，可因爲玲瓏宮每日都會燃香，如此一來，毒素循環往復，身子長久不見好轉。”
說到這裏的時候，張院判沉沉地嘆了一聲氣，似乎是在震驚下毒之人的狠辣。
“皇祖母，我母妃和管昭儀的症狀，都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難道說……”
蕭芊芊震驚無比地看向太后，憂心不已地請求：“皇祖母，還請您快些派人，去母妃和管昭儀宮中仔細檢查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