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確實不是那麼在意容貌的美醜,但是親眼看着竹馬一天比一天漂亮,到了美貌已經能夠成爲一種資本的程度,還是稍微會感到內心的複雜。

    楊又:沉迷美貌,不能自拔。

    赤司擡起了頭,赤紅的眼瞳在頭頂璀璨水晶燈光的反射下看起來像是流光溢彩的玻璃珠,“而且道明寺司沒有把小又看在眼裏,我很生氣。”

    沒有什麼能比豪華而盛大的宴會里,人人衣着華服,杯觥交錯的珠光寶氣間,裝着紅色液體的玻璃杯將光芒折射得破碎,穿着常服的少年人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更加動人的事情了。

    “我真的有點忍耐不下去了。”赤司皺眉,緩緩捂住胸口的位置。

    那是一個類似心臟病的病人在預感到自己即將病發艱難地伸手想要從胸前的口袋裏拿出治療藥物的機械性動作。

    然而赤司徵十郎並沒有心臟疾病,而精神上的不穩定還遠遠達不到需要藥物控制和治療的程度。

    連心理疏導都不願意接受的傢伙怎麼可能會主動承認自己需要治療。

    男子漢的氣概爲什麼要用到這個地方,姓赤司的自尊心是不是都這麼強?

    (糟糕了,不能讓小徵的情緒失控。)

    “小徵。”

    赤司順着聲音看了過來。

    楊又嘆了口氣,“不要動哦”,她折下了作爲裝飾品擺在瓷白瓷器裏的薔薇花。

    嬌嫩的花瓣剛好處於最完美鮮嫩的時刻,甚至在花瓣尖兒上還有幾分溼潤的露珠。

    她將赤司徵十郎的手從他的胸口撥開,然後笑着把還帶着花莖的花朵插進了赤司胸前的口袋。

    “這就好了。”

    將前傾的上身正了回來,楊又打量起了白色的比挺制服上彆着朵嬌豔花朵的赤司,帶真心實意地發出了讚美:“啊,小徵還真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

    “請不要這麼說。”

    赤司徵十郎用那隻剛剛被少女撥開的手捂住了大半張臉,“這種形容有點……”他的聲音平穩,動作也很自然,但楊又卻察覺到了他的僵硬。

    不,或者說,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一點不自然。

    比起之前壓抑着的暴怒氣勢,這樣的反應已經很好了。

    至少一直和道明寺司玩在一起的兩個少爺也掐準時機找了過來。

    “啊,這不是赤司君和美麗的楊小姐麼,許久不見還有些想念。”

    (不,大可不必。)

    長着一雙細長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睛,一身風流氣質的西門總二郎笑眯眯地先打了個招呼,然後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選擇爲道明寺司解釋,“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十分抱歉,司他剛剛心情不太好,而且他也就是個脾氣,說了什麼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也完全沒有剛剛那麼生氣了,赤司放下了捂着臉的手,對着西門總二郎點頭,“沒關係,我沒有放在心上。”

    (不,你剛剛那副樣子可不像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西門總二郎還不至於傻到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的程度,他保持着那個楊又看了都覺得累的熱情笑容,伸手狠狠揪住了道明寺司的後頸。

    而隨着他一起來的另一個□□家的少爺,美作鈴則是小聲地嘀咕了什麼,用看起來很結實的胳膊箍住道明寺司的脖子向後走。

    楊又只模模糊糊聽到他好像是在小聲罵着什麼,不過看道明寺司那個激烈反抗但還記得小聲罵回去的樣子,只覺得他們關係很好。

    “關係真好。”

    如果交到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朋友也可以算作一種才能的話,那道明寺司在這一方面無疑是很有才能的。

    (頂着赤司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的覺悟也要跑過來把自己不會講話的朋友拖走,這可真的算是難得的友誼了。)

    “聽說在道明寺司離家出走被斷了銀行卡的時候,就是這幾個人悄悄地給他買了機票去找他的女朋友,後來被家裏懲罰以後還偷偷給了他不少支援。”

    赤司湊近,和楊又講述自己偶然間聽到的小道消息,並給出了他的評價:“雖然不能從本質上解決問題,但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道明寺司也算是碰上了好運氣。”

    楊又看了看赤司·幾乎沒有交心朋友·徵十郎:這樣會顯得你很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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