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族裏傳來的一個故事。
族中有一姑娘同人類相戀。
他們無比的恩愛，私自許下終生。
然而有一天，被男子的家裏人發現了。
他們同意男子與鮫人女在一起，但是前提是男子必須同一位高門貴女成婚。
爲了能夠在一起，男子同意了。
他同時告訴女鮫人。
只要他們能夠在一起，一切都不是困境，就算他成婚了，他愛的，唯獨只有她一個。
女子相信了。
然而成婚後沒多久，那位貴女便懷孕了。
男子不斷的給女鮫人道歉，表示他當時喝醉了酒認錯了人。
女鮫人很難過，還是選擇了原諒。
然而那個孩子並沒有生下來。
這是女鮫人第一次看到心上人如此的絕望。
他跪着哭着到那位貴女面前。
而站在他身後的女鮫人，心底只剩下荒涼。
府中上上下下都說是因爲女鮫人害死了那個孩子。
貴女鬧着和離。
此時的男子甚至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哀求着那位貴女。
貴女答應了給男子一個機會，前提是，他親手殺了女鮫人。
男子愣了一下。
然而……僅僅只是一下。
他親自給女鮫人端來一碗迷藥，隨後一刀刀殺了她。
取出她的鮫珠。
獻給那位貴女。
曾經恩愛兩不疑，原來到最後，也能將刀刺入對方心口都不眨眼的。
至於這是不是一個虛構的故事空若不知道。
只是講起這個故事的鮫人前輩，不斷的提醒着年幼的鮫人。
一定，不要愛上人類，因爲那是鮫人的劫難。
可很多時候，明知道是劫難，也不曾後退一步。
新年的時候。
白芙難得請閒下來。
他們一起佈置了府邸，隨後一起相依着看了漫天的煙花。
那一天。
白芙第一次主動的，認真的，親吻了空若。
空若緊張極了。
睫羽輕顫着。
他聽到了少女的嗓音，帶着幾分蠱惑。
她說：“空若，你幫我還不好，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而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如同被蠱惑了一樣。
空若點着頭。
空若穿着一襲紅色的長袍，坐上了馬車，遠離了宣王府。
他垂眸，掩蓋眼底的悲哀。
原來，讓他一無反顧的，僅僅只是一句。
“空若，我只有你了。”
所以，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一定會幫她。
即使是被送給別人。
朝中唯一的異姓王。
她看中了空若的皮囊，告訴白芙，不過是一個鮫人罷了。
玩一玩而已。
如此就有了這一行。
空若被送到了陌生的府邸。
他一個人坐在屋內。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子。
她瞧見他的時候，眸子都亮起來了。
那些壓抑的谷欠念太明顯了。
來之前空若就知道，這位異姓王性子殘暴，府中養了不少美人，但是被她打死的就有不少。
空若垂眸眸子，手下握緊了幾分。
“真漂亮啊，難怪宣王殿下這般在意，還刻意強調了不能玩壞你。”
女子笑的惡意。
空若忍着心底的酸澀。
若是真的在意，他還會出現在這裏嗎？
他被迫着同女子坐在一起喝酒。
一杯杯辣的嗆鼻，對方看到他的狼狽更加高興了。
對方解了衣釦。
“空若，我們該，休息了。”
空若腦海裏迴響着一句話。
【空若，幫我，幫我殺了她】
那是空若第一次殺人，鮮血染紅了他的半張臉。
他回頭，在漫天的火光中，看到了帝都淪陷，白芙帶領的兵馬無人阻攔，攻入皇城，唯一的心頭大患死在了空若手裏，白芙成功登基爲帝。
而她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頒佈了一條關於鮫人的律法。
所有的鮫人不再是奴隸，鮫人有了自由，還有關於鮫人的保護法，凡是傷害到鮫人的，一律按照謀反罪名同等處理。
至此，鮫人一族，真正有了自由。
這一點侵犯了太多人的利益。
空若不知道白芙怎麼做到的，但是爲了這一條律法，死了不少的人。
強勢的鎮壓手段，才讓那些反抗的，沒有聲音。
承恩十四年二月初，她真的做到了她說過的話。
給他一個家。
此後鮫人無憂，他得到了自由和平等。
她成爲了人人敬仰的女皇，只是可惜。
皇夫不是他。
空若再次在皇宮裏見到了那個男人。
縱使前一任皇帝死於刀劍之下，也不見他有絲毫的難過。
他一人坐在御花園裏，旁人便必須要繞道而行。
空若也是意外的看到了。
對方撇了一眼空若，招呼着空若過去。
空若想了想，走了過去。
他被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像一個貨物一樣。
“就這樣的，可是同我一點都不像啊。”
空若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被宮侍帶着回去。
白芙登基，空若被接近了皇宮。
然而那座皇夫住的鳳棲宮，依舊還瘦夏侯越住着。
空若不曾問過。
安分的住進他的未央宮。
他似乎，離她越發的遠了。
空若帶着東西去找白芙。
白芙尚未在寢殿，不過門口的侍衛放空若進去了。
空若很少來這個地方。
他安分又乖巧。
白芙說忙，他便從不打擾，他也不會去專門問他。
身爲王夫，爲何現在，還不封他爲皇夫。
寢殿內隨處可見白芙的氣息，空若轉了一圈，小心的不隨意碰什麼東西。
然而他站在書案前的時候。
面容上的笑意徹底沒有了。
書案上放置着一副展開的畫卷。
畫卷上的男子站在竹林之間，錦衣長袍，頭戴玉冠，這幅打扮再熟悉不過了。
因爲是白芙最喜歡的。
但是那張臉。
縱使還顯得有些青澀，也可以看出來，是夏侯越的臉。
空若以前不明白，爲什麼白芙每一次買衣服都給他買這樣顏色的布料。
後來也不明白。
夏侯越說的同他不像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明白了。
他大抵都算不上是一個替代品。
只是可有可無的。
用自己的深情感動自己。
他第一次有了任性的情緒，將那副畫拿起來。
用墨筆，塗了那一張臉。
她明明說過的。
也會喜歡他的。
他等了那麼久。
到現在除了她一無所有。
她怎麼能，欺騙他。
……
收到空若黑化值10的時候，白芙正好走到寢殿外。
她頓了頓，才邁開步子。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只有10的黑化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