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羞憤難當,只好閉上眼睛,臉上不由自主流露痛苦的神情。
回家的路上她就已經在胃疼,原本睡在沙發上好了些,可現在又不好了,一抽一抽地疼。
偏偏季默馳像和她有仇似地沒完沒了折磨她,讓她更加難受,冷汗打溼鬢角。
季默馳在這種時候是不怎麼說話的。
他喜歡看黎麥的反應,喜歡聽她的低吟,勝過任何語言的表達。
可今晚,他發現小白兔並不配合。
他不停地懲罰她,直到她求饒,直到她紅着眼眶流出眼淚。
事畢,季默馳丟下一張卡,還有一句話。
“那些場合,以後少去。錢不夠用,我給你。”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黎麥仍舊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屋子裏一片死寂。
身上的痛和漸漸發燙的身體都沒讓黎麥有丁點反應。
她越來越想不明白,自己對於季默馳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是不是連人都不能算?也就是個玩具罷了?
黎麥閉上眼睛,很想就這樣一直躺着,躺到生命的盡頭。
黑暗中,有一縷光悄悄透進來。
黎麥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蒼翠的羣山中,半山腰處就是生養她的村子。
她看到一個女孩在田間奔跑,手裏的紙張迎風飛舞。
黎麥眨眨眼睛,那女孩竟然是她自己。
那是17歲的她,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
畫面又一轉,黎麥站在了一間畫室門口。
裏面的人看不到她,她卻看到了14歲的自己。
14歲的女孩有些侷促地坐在最後一排,衣着打扮和周圍的同學格格不入,偏偏一張俏臉讓人一眼難忘。
“同學們,今天楊老師有事來不了,我們請季老師代一節課。季老師可不是一般人能請得動的,你們要珍惜這個機會。”
培訓機構的校長領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走到擺放好的靜物前,爲大家介紹。
那是黎麥第一次見到季默馳,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靜物寫生時,季默馳走下講臺,站到黎麥身後,讓她緊張地忘記下一步要畫什麼。
“明暗關係不對。”季默馳的聲音突然響起,黎麥手裏的鉛筆掉在地上。
黎麥慌張地撿,手指卻被男人好看的手掌握住,帶着鉛筆一起落在畫紙上,將明暗關係重新修改。
置身夢境之外的黎麥看着女孩通紅的臉頰和機械的動作,似乎聞到了男生身上清冽的氣味。
“悟性不錯。”季默馳指導完畢,從容地起身,給黎麥一句評價,又去輔導其他同學。
……
黎麥覺得手腳漸漸暖和了,也沒那麼難過了。
她很想就這樣沉浸在過去,回到和季默馳剛剛認識的時候,可手機鈴聲不讓她繼續做美夢了。
“黎姑娘,我在門外,給您帶了喫的。”是楊戩。
“進來吧。”黎麥知道楊戩有鑰匙。
這間小公寓是loft格局,面積不大,客廳在樓下,臥室在上面。
黎麥下樓梯的時候,和楊戩的視線撞上。
“黎姑娘,季總他一早趕飛機,特意讓我……”楊戩把便當盒拎起來給黎麥看。
黎麥沒聽他說完,禮貌地打斷:“謝謝。”
“都是您愛喫的,您多喫點。”楊戩不方便多說什麼,可看到黎麥蒼白的面色又忍不住想爲季默馳說兩句話。
“季總其實很關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