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馳緊咬着牙關,鎖着她的眉眼,等她繼續說下去。
黎麥鼓足了勇氣,拼命忍着心中酸楚,“直到你厭倦,可以嗎?”
近乎乞求的語氣和眼神,看得季默馳恍惚間以爲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在逼迫眼前的女孩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厭倦?所以你覺得是我現在離不開你?”
盛怒的人失去理智,多說一句都是誤解。
“不,不是這樣。”黎麥搖頭解釋,她不明白兩個人怎麼就沒辦法溝通了,怎麼就沒辦法理解對方說的話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季默馳丟下黎麥去開門,客房經理拎着三個品牌購物袋,客氣地雙手遞過來。
“先生您好,這是您要的衣服。”
“嗯。”季默馳接過來。
“有需要您可以隨時吩咐。”客房經理笑容甜美大方,視線直直在季默馳臉上。
季默馳根本沒睜眼看她,手扶在門上就要關,卻忽然被一股外力阻止。
擡眸,門外多了一個聞韜。
季默馳手上猛地用力,但聞韜也不示弱,一隻胳膊伸進來擋住。
“黎麥。”聞韜看向屋內,但由於玄關太長,他看不到人。
“滾。”季默馳眼中燃着黑色火焰,冷硬的目光看得客房經理心悸。
說話時,他手臂用力,缺乏鍛鍊的聞韜根本不是他對手,力量漸漸不敵,手臂被門和門框卡住。
季默馳看到他略顯痛苦的神色,暫時停住力,“讓你滾。”
聞韜視線落在他身後,“黎麥!他怎麼你了?別怕,我來了。”
聞聲跑出來的黎麥披頭散髮衣冠不整不說,脣角還有未乾涸的血跡,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季默馳,你在幹什麼?!”聞韜收回視線質問季默馳。
季默馳冷笑,“你管得未免太寬。”
“季,季默馳,你別……別這樣,鬆開,鬆開好嗎?”
黎麥看到聞韜被夾住的右手小臂,露出的肌膚已經泛白,而手掌因爲血液充而變紅。
如果不馬上鬆開,聞韜的右手很有可能受傷,甚至因爲充血而廢掉。
聞韜是個畫家,手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但比起聞韜的手,黎麥更擔心的是季默馳如果真得廢了聞韜的手,那是一定要承擔法律後果的。
“很心疼?”季默馳看着黎麥,語氣不帶任何情感,可手臂上的力量卻又加重了。
黎麥看出季默馳根本沒有鬆手的意思,她忽然間想通,她不該讓他鬆開的。
“季默馳,如果聞韜的手廢了,你能平安無事地逃避責任嗎?”
季默馳看着她,忽而揚起脣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這是威脅嗎黎麥?”
黎麥不敢說話了。她本來以爲自己的思路是對的,可季默馳卻全然不爲所動。
她真得是說一句錯一句,她說什麼都都會激怒面前的男人,她無法想象昨晚那個悉心照顧她的男人和眼前的是同一個。
“你到底要怎麼樣?”聞韜有些撐不住,短髮被汗水洇溼。
“我最討厭多管閒事的。”季默馳手臂上的肌肉硬實緊緻,因爲用力而顯露的青筋分明可見。
聞韜忍痛開口:“季默馳,勉強來的東西有意義嗎?”
聞言,季默馳把視線落在黎麥臉上,輕飄飄地問:“我有勉強你?”
“沒有,我是自願的,聞教授你走吧,我是自願留下來的,我不跟你走。”黎麥頭搖得像破浪鼓。
她覺得或許這纔是正解,讓聞韜離開,季默馳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果然,季默馳似乎鬆了鬆力道,聞韜緊繃的神經隨之鬆懈下來。
“聽到了?”季默馳帶着些傲氣的神情問。
聞韜不言,看了看黎麥,“嗯。”
季默馳嗤笑一聲,瞥一眼聞韜泛紫的手,仁慈地將門拉開。
“還不走?”他彷彿贏了一場戰役。
聞韜眸色深深,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你以爲她爲什麼自願留下?她是爲了讓你放開我。”
“嘭!”
話音落下時,房門已經被大力甩上。
季默馳轉身就把黎麥拽回房間抵在冰涼的落地窗前,三下五除二脫了她的浴袍,單手將她雙手手腕攫住推到頭頂,吻像暴風雨一樣砸在黎麥身上。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更貼切。
痛楚如冰雹一樣狠狠襲來,黎麥疼得面色煞白,卻緊緊咬着牙不發出一聲求饒和叫喊。
她越是憋着,季默馳就越是發狠,好像非要她出一點動靜才能手下留情。
大手放肆不已,滅頂的絕望讓黎麥快要窒息。
在這場交鋒中,黎麥完全出於下風和弱勢,兩人的眼中沒有一分一毫的情慾。
“是爲了他才留下的?”季默馳森冷的聲音如同地獄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