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馳矢口否認，“沒有。”
黎麥抿抿嘴脣，“你是。”
“沒有。”季默馳不願意承認。
他越是否認地乾脆，黎麥就越覺得自己猜對了。
“我不敢給你打電話，因爲上午的事，我想你還在生氣，所以就……”她說出心裏話，一雙顧盼生姿的大眼睛水潤動人，委屈的模樣落在季默馳墨黑的眸底。
季默馳心頭的火氣就這麼散了大半。
可是黎麥提到上午民政局那件事，還是挺讓他上火的。
他沉着臉不說話，重新發動車子，駛向回家的路。
快到家時，黎麥接到秦佳冉的電話。
“大新聞啊麥子！快看熱搜，傷害歐陽婧的幕後黑手認罪了，你絕對猜不到是誰！”
“是誰呢？”黎麥還沒來得及和秦佳冉說下藥那件事的原委，索性不說了，假裝不知道。
“說了你肯定想不到，竟然是江茉。”秦佳冉在電話裏一驚一乍，“說是江茉傍上歐陽婧的未婚夫，歐陽婧掌握了證據，江茉一怒之下策劃了整件事。”
“東窗事發，她恐怕再也當不了明星了。”黎麥略表遺憾。
“看來是我們想多了，之前還懷疑過目標是你。”秦佳冉舒了口氣。
黎麥笑笑，不予否認，“嗯，是啊。”
“明天你有空嗎？雜誌的樣刊印好了，你的文章可是創刊號的重點報道，我給你送一份去。”秦佳冉轉回正題。
黎麥忽然想到今天還沒完成的工作，趕緊找外援，讓秦佳冉給她那十幾位藝術家的詳細介紹。
聽說完前因後果的秦佳冉忿忿不平道：“季默馳那老狐狸也太狠心了吧？不知道還有半個月就要考研了嗎？這個時候讓你去工作，還給你安排這麼大強度，是故意想讓你考砸了？沒事，你交給我，這些活我讓助理幫你幹，你就安心考研，等翅膀硬了飛得離他遠遠的，什麼小鮮肉老臘肉，還愁沒有？”
黎麥沒想到秦佳冉的正義感來得又急又猛，慌亂中她忙減小音量，可卻按錯了鍵，不僅開到最大音量，還弄出了免提。
秦佳冉的吐槽一氣呵成，不帶半點停頓，黎麥想要插嘴阻止都找不到空隙。
“飛到哪裏去？”季默馳沉鬱的聲音不大，可卻炸雷一樣讓秦佳冉那邊陷入死寂。
十幾秒後，通話中傳出急促的“嘟嘟”聲。
秦佳冉欲哭無淚，掛機後給黎麥發了條消息：我不是故意的，你要幫幫我。
黎麥感覺她有點自身難保。
“佳冉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沒底氣地說。
“那是你有那個意思？”季默馳繞着彎子。
“你們平時叫我什麼？”季默馳語氣森然，“老狐狸？”
黎麥在心裏雙手合十，“就這一次，秦佳冉可能喝酒了，她和蕭總關係遇到一點問題，你知道的，就心情不太好。”
急中生智下，黎麥想起泡溫泉那晚蕭景廷帶着別的女孩去，就找這個藉口幫秦佳冉開脫。
似乎起到一定作用，季默馳沒再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工作很累？”他反而關心起黎麥來。
“沒有，只是今天安排的事情有點趕，正好佳冉有這方面的資源，可以利用一下。”
“嗯，善用資源是好事。”季默馳難得誇獎。
黎麥心中大石落地，甚至有些欣喜，“剛剛佳冉和我說江茉認罪了，歐陽婧那件事。”
“嗯。”季默馳彷彿早就知道，一點都不意外。
那天黎麥聽到季默馳和韓北城通話，已經和季默馳分析過整件事。
這會兒的結果和當時他們聊得又不太一樣，黎麥卻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文雅和韓若依都有後臺的，家裏自然要花大價錢幫她們擺平。歐陽家再怎麼疼女兒，可利益面前也是會動搖的。她們三個人裏只有江茉沒有足夠實力的背景，被拉出來擋槍也不意外。”
黎麥開始有條不紊地分析，季默馳淺淺掃她一眼，眸間流露一絲讚賞。
事實也就是這樣，他看在韓北城的面子上，有網開一面。
黎麥繼續，“想必文雅和韓若依兩邊都付出不少的代價，一方面要收買歐陽家的人心，一方面還要讓江茉主動伏法攬下所有罪狀，足夠讓他們大傷元氣了。”
“不想讓她們三個都付出代價麼？”季默馳耐人尋味地問。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無解的題，要不是你有證據，我就算偷聽到她們談話也無濟於事，最多不過是以後小心提防。倒是你，爲了這件事和韓北城的關係鬧僵，而且文雅那邊……”黎麥心存歉意，“你們怎麼說也算是有一段過去，不必趕盡殺絕。”
“過去？”季默馳將車子駛入院內。
這件事其實還不算完，雖然被法律制裁的人是江茉，可文雅作爲主謀，季默馳是不可能輕易作罷的。
“你不在的時候，我幫你罵過她了。”黎麥以爲季默馳談及舊情心情不好，於是邀功似的說。
季默馳一陣心梗，“怎麼罵的？”
“我說她虛情假意，你前腳剛走就和你弟弟在一起，太不知羞恥了。”黎麥像是在幫朋友出氣的孩子。
季默馳一頭黑線，“你這麼說，好像是她始亂終棄負了我？”
明明是他爲她悔婚在前，這丫頭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