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默默不黎 >250 白費
    向毅和楚翔圍繞着季默馳聊了半天,倒是沒有八卦季默馳和黎麥的關係,全程只有一個主題,就是說季默馳的壞話,從長相到性格,從人品到爲人,總之沒有一處是好的。

    遠在榕城的季默馳連連打噴嚏,感覺莫名其妙。

    他和季家也沒有完全撕破臉,大年初一被季建業叫回去,家族上下象徵性地聚餐。

    季柏楊現在春風得意,說話不着邊際,有些飄飄然。

    季默馳吃了一會兒,就默默離開餐廳,端着一杯酒到露臺,遙望夜月慢慢品嚐。

    “阿馳。”一道溫柔女聲在身後響起。

    季默馳聽出來人身份,回身,禮貌地微笑,“大姐。”

    季佳欣大方地走到他身邊,她是季默馳大伯的女兒,是位心理醫生,常年旅居國外,春節前一天才回家。

    “感覺這次回來,你變了很多。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季佳欣柔聲問。

    在季家同輩人裏,季默馳唯獨對這個姐姐是真心相待。

    因爲當年他被接回季家時,季佳欣對他很好,從來沒有因爲出身排擠他,反而對他照顧有加。

    不過,那終究是兒時的感情,長大後便隱沒在了時間的縫隙裏。

    “沒什麼。”季默馳帶着幾分疏離。

    季佳欣並不計較,“我聽爸媽他們閒聊時提起……”

    “大姐,都過去了。”季默馳言外之意明顯,不想提。

    季佳欣微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大姐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謝。”季默馳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再說多你該嫌我煩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大姐。”季佳欣進退有度。

    “嗯。”季默馳也就只是答應,他不需要季家任何一個人的幫助。

    季佳欣深知他脾氣秉性,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季默馳無心繼續欣賞風景,恰好接到安權電話,招呼都沒打便中途離場。

    對安權來說,逢年過節是最忙的,節假日等同於加班。

    他這個時候把季默馳叫到辦公室,自然不會是小事。

    “我們經偵科的同事最近查到一個線索,有境外勢力想要通過眸中渠道在榕城洗錢。”

    季默馳淡眸睨向他,“是我麼?”

    安權知道他在開玩笑,顧自說:“文雅有很大嫌疑。”

    季默馳不作聲,安靜喝茶。

    “給我講講她和文家的事?”安權果然另有所圖。

    “這算好市民義務嗎?”季默馳話外有音。

    安權撓撓後腦的碎髮,“你不是在找黎麥嗎?我動用所有私人關係幫你,畢竟我在國際刑警學院那會兒也認識不少國家的同行。”

    季默馳盯着他不吱聲。

    安權沒辦法,下了保證書,“給我一週時間,保證找到人。”

    季默馳還是不言語。

    安權急了,一拍桌子,“五天,不能再少了,我得挨個去聯繫啊!”

    “文家在海外的事業主要涉及兩大業務,農產品供給和日化品生產銷售,主要渠道是大型商超。她還有個弟弟,小她五歲不能主事,另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之前一直和她分管着兩項業務。不過,文家現在想要把重心轉移回國內,文雅這次回國,就是在試水……”季默馳得到安權的保證後,開始知無不盡。

    商場上的事安權不是特別懂,但從季默馳有條理的敘述中,他似乎找到一些邏輯。

    “你當初拒絕聯姻,是不是看出文雅的資金來路有問題,所以不想動?”聊完正題,安權開始八卦。

    季默馳冷睨他一眼,作出無可奉告的姿態。

    安權淺笑,“你這傢伙太精明瞭,我們都錯以爲你是真爲了那小丫頭悔婚。”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季默馳模棱兩可回答。

    安權愣了愣,開始懷疑自己的推測。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對於男人而言,過去就是過去,結果和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別怪我說你,當初你不辭而別離開榕城,是不是也沒和人小丫頭講?我當時聽景廷說,你連財產委託都做好了,可人小丫頭根本就不領情。”安權有意開導季默馳。

    季默馳色厲內荏,面露不悅。

    “我不是要揭你的短,而是想讓你換位思考一下。你說現在人小姑娘不告而別,和你當初的做法是不是有些相似?且不說她是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總歸是鐵了心離開。你就不能從她的角度和立場想一想,是爲什麼?”安權因爲職業原因,很喜歡從嫌疑人的角度去切入視角,養成了喜歡多維度思考問題的分析能力。

    季默馳靜靜聽着,沒有表態。

    “我幫你找人沒有問題,問題在於找到以後你打算怎麼做?你有沒有想過人小姑娘想要什麼?是你追過去死纏爛打嗎?還是希望你就假裝不知情各自安好?強扭的瓜,不甜。”安權是兄弟團裏最成熟的,他從蕭景廷口裏得知季默馳最近狀態不佳,於是有意開導。

    當局者迷,他覺得季默馳陷得太深了,深到都看不出黎麥這是在變相提出分手。

    “你把她當成一件附屬品,當她丟了找不到了,你會着急。你覺得那是你的,不應該也不能失去。可事實上真是這樣嗎?她是個人,是有思想的獨立的個體,不是一件物品。”

    “說完了嗎?”季默馳顯然聽不進去了。

    “說完了。”安權分寸掌握得當,在季默馳不耐煩的時候,及時剎車。

    “你的意思是她主觀上的,主動地,要離開我。”季默馳其實早就知道,可他不願意面對。

    他不能相信那個滿眼只有他的小丫頭,突然就棄他而去了。

    而且,黎麥還利用了他送她出國的計劃,這一點,他絕對不能容忍。

    “老季,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得很,我希望你勇於面對事實。”安權拍了拍季默馳的肩膀。

    “當然,”季默馳冷聲道:“事實就是,她妄想。”

    安權被噎得說不出話,季默馳一雙幽黑瞳仁決絕冷厲,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得了,他剛纔語重心長都是白費口舌,一點作用沒有啊。

    “答應我的事別忘了。”季默馳丟下這句警告,揚長而去。

    他駕車回到黎麥原先租住的公寓,進去一頓亂砸,發泄完之後,跨上那輛載過黎麥的摩托車,獵豹一樣駛入盤山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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