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子,你終於出來了!”向毅大獻殷勤,“餓了吧?走,去喫飯啊!”
“……”楚翔從來沒見過這麼狗腿的向毅,表情是一臉嫌棄。
向毅在他們圈子裏也是高冷的主兒,尤其是在女孩面前,幾時這麼舔狗過?
黎麥這會兒已經想開了,接受現狀。
她認真地提出要求,“向毅,你不準告訴任何人我的位置,可以嗎?”
“沒問題!只有我知道!我和某些人絕對不一樣,說話算話,不會說一套做一套。”向毅開始指桑罵槐了。
楚翔聽出不對勁兒,質問起來,“你說誰是某些人?誰說一套做一套了?要是沒有我,你能找過來?”
向毅掏掏耳朵,假裝聽不到。
楚翔氣得乾瞪眼。
黎麥忍不住笑了,這兩個活寶,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再三警告,“你們要是不聽,再有第二次,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不可能,怎麼會有第二次呢?我連第一次都沒有。”向毅得意地保證。
楚翔微微心虛,但也當仁不讓地表示,“絕對沒有第二次!我以後絕對不給狗通風報信!”
“你特麼罵誰呢?”向毅反應夠快。
話說回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楚翔那副照片,他不可能找到黎麥。
但他只見到了照片,楚翔又沒告訴他地址,還是他自己想辦法找來的,所以楚翔也沒有起到決定性的關鍵作用。
他正要動手,楚翔已經跑到樓下去張羅晚餐了。
“哎喲喂,這麼豐盛的晚餐,大傢伙快來,把酒擺上!歡迎咱們的新室友黎麥同學!”
黎麥和向毅站在二樓的走廊,面色各異。
“好了向毅,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也沒好好喫飯吧?下樓吧。”黎麥其實很感激向毅,在得知她消息時,第一時間跑這麼遠來找她。
這份關心她感覺得到,她又不是沒有心,不可能不感動。
但感動從來不是愛產生的基礎,所以向毅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歉疚。
季默馳給她的恩情她還能用自己來償還,但向毅,她什麼都給不了。
“你還欠我一頓牛肉麪,沒忘吧?”比起黎麥滿腹心事,向毅根本不在乎。
他的感情世界很單純,我喜歡你,和你無關,我做我想做的,你接不接受無所謂。
“沒忘,但這裏沒有面。”黎麥回答。
“明天我就去買。”向毅言之鑿鑿,“我就想早點喫上,免得夜長夢多。”
黎麥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好,你買到我就做。”
黎麥丟給他一個白眼,懶得回答。
向毅不過是自娛自樂,壓根也沒覺得黎麥會回答。
這種相處模式很舒服,黎麥在季默馳身上感覺到的壓力,在向毅這裏從不曾有。
兩人下樓,所有人便聚齊了,大家開酒碰杯,許下新的一年最美好的願望。
向毅悄悄問黎麥的願望,黎麥開始不告訴他,但架不住他死纏爛打問了一晚上,最後在酒精的催化下招了。
“我要成爲最好的畫家,畫出讓所有人驚歎的作品!”她說出心中的豪言壯語。
要不是喝了酒,以她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暴露野心的。
向毅興高采烈地爲她鼓掌,“你一定可以的!小麥子!到時候你可得跟別人說向毅是我最好的哥們啊!讓我也跟着沾沾光。”
“……你少來了。”黎麥表情嫌棄。
楚翔應付完其他朋友,也湊過來加入兩人的話題,不知不覺聊到向毅和自己留學那段時間的經歷,當做經驗向黎麥分享。
他倆的年紀都比黎麥小,但早早就出國一個人生活、求學,黎麥一度覺得他們真厲害。
向毅在蘭城呆了三天,喫到了心心念唸的牛肉麪,最後在老爺子的奪命連環call中回國處理公司的事。
臨行前,他警告楚翔不準有任何非分之想,又叮囑黎麥有任何事都要給他打電話,他會義不容辭地飛過來。
黎麥笑着說好,目送他進安檢。
回家的路上,楚翔一改平日玩世不恭模樣,對黎麥說:“向毅對你不錯,他從沒對哪個女孩兒這麼上心過。你不喜歡他哪裏?”
黎麥早就看出楚翔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是面具,她笑了笑,“我很喜歡他呀,可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不能給他任何錯覺。”
楚翔默默看她一眼,再沒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如水,黎麥在楚翔的介紹下去了一家中餐館打工,等待學校的錄取通知。
楚翔按照計劃,在蘭城又呆了三天,然後動身去雪山。
黎麥這才知道他還是一位攝影師,拍出的作品登上過國家地理雜誌。
她驀然發現,每一個人都有着許多身份,不同的人設,楚翔是,向毅是,甚至秦佳冉也是,表面上大家看起來毫不費力,實則在各自領域都默默地努力。
她休息的時間愈發上進,除了跑遍當地大大小小的美術館,就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張接一張地練習基本功。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向毅走後的第六天,對面的獨棟別墅裏搬來了新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