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馳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柳如是擺擺手，“她看你的眼神裏已經沒有光了。可你看她的樣子，還和從前一樣。你要喫苦頭咯。”
季默馳笑意未達眼底，“她是我的人，從來都不會變。”
“男人對女人過於自信，是很容易失去的。”柳如是看着精緻的酒杯，這話彷彿又不是對季默馳說的。
季默馳靜靜沉思片刻，同爲男人的他能感覺到柳如是此刻是傷心的。
在招待的指引下，季默馳抱着黎麥進了套房。
套房位於院子最深處的竹林，打開窗戶就是一片碧綠竹海，還有山上引下的清泉潺潺流動。
季默馳把黎麥輕輕放在牀榻，這屋子的裝修古樸內斂，奢華都藏在了細微之處，讓人有種誤穿進古代大戶人家的錯覺。
黎麥酒品向來不怎麼好，今天的確是喝多了，季默馳給她蓋的薄毯被她一腳蹬到地上。
她皺着眉噘着嘴，翻身朝向外側，一條腿從牀沿耷拉下來，白皙惹眼。
季默馳剛剛脫了外套搭在椅子上，正解着袖釦，回頭便看見牀上那春光旖旎的畫面。
手指頓了頓，而後又是慢條斯理地繼續解釦子。
他狀態微醺，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裏，眸間盡是溫柔，如同閃爍的點點星芒，隨着視線所及之處灑落。
熨帖的襯衣乾淨無瑕，領口懶散恣意地敞着，露出男人完美的頸線和弧度。
他拿了熱毛巾，細心給黎麥擦了臉，然後纔將她的腿放回牀上。
手指在觸到骨瓷般肌膚時，季默馳微微愣了兩秒。
他緊抿着脣，剋制地將人塞進毯子裏。
但就在他鬆口氣的同時，黎麥大腿一掃，不偏不倚勾住他腰。
季默馳毫無防備地被拉坐到牀上，差點壓在黎麥身上。
他一手撐住牀沿，屈眉看向睡姿放肆的女人。
要不是黎麥眼睛閉着，呼吸深沉，他還真是懷疑對方是故意爲之。
“是不是每次都要喝醉了才能和你近距離接觸？”
季默馳自嘲地小聲低語，想到上一次兩人發生關係也是在酒精作用下，不由感覺到一絲苦澀。
“季默馳，我現在和以前可不一樣了，哼哼，再也不怕你了！”
黎麥一句嘟噥讓季默馳提起精神。
“今晚這頓飯是我請你的，我纔不花你的錢呢，我現在可厲害了，以後我還會更有名氣！”
“給你送補品你就好好喫！問東問西的真煩人！腎寶怎麼了？腎好精神纔好，補一補又不虧，幹嘛擺一張臭臉給人看？”
“你以爲你很好看嗎？再英俊的臉也敵不過歲月腐蝕，你一把年紀了要注意保養。”
“唔，這酒也太好喝了，柳老闆能不能再給我來一壺？”
黎麥有一句沒一句地自言自語，季默馳索性在牀邊坐着好好聽，一邊聽還一邊錄了音。
“我告訴你啊季默馳，你不要這麼自以爲是，以後我有錢了一樣也能包養你，讓你給我當牛做馬，天天給我做好喫的，把你金屋藏嬌哪裏也不讓你去，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斷絕你的人際關係。”
她故作兇惡的語氣和金洲的眉頭把季默馳給逗笑了。
季默馳沉下聲來，順着她問：“好，哪裏也不去，天天伺候你，如何？”
“嘿嘿嘿。”黎麥竟然發出一連串笑聲，就好像在做什麼白日夢，夢裏美得冒泡泡。
季默馳露出無可奈何的笑，等黎麥睡沉了才走到沙發處躺下。
第二天黎麥睜開眼睛，先是被陌生的環境嚇了一跳，接着四下張望發現在沙發上和衣而臥的季默馳。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發現只剩了貼身的衣物，於是趕緊縮進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觀察動靜。
季默馳在沙發上可是受了一夜的罪，不舒服不說，他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搭在旁邊的椅子上，黎麥看着都覺得難受。
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抱着毯子躡手躡腳靠近，想給季默馳蓋上。
季默馳這一夜腰痠腿疼，根本睡不沉，感覺到黎麥靠近時，努力抑制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黎麥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毛毯輕輕搭在男人身上。
很久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端詳熟悉的臉龐，黎麥的眼睛有一些溼潤。
她盯着季默馳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像是要把每一分棱角都刻在腦海裏。
這是她忘不掉的摯愛，但終歸是無法相愛。
黎麥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季默馳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來不及躲開。
重心一歪，她在季默馳的拉扯下倒進對方結實溫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