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這張臉，什麼髮型都能駕馭得住，要是接受不了光頭，平頭也行。”
凌紹誠嘴角毫無感情的往上勾翹起來，像在盯着一個跳樑小醜，“就憑你？”
“我又不是對你做多過分的事。”
這等於是要騎在凌紹誠的脖子上了。
他再度站起了身，“葉少既然不想談，那就算了。”
“我就是很好奇，想看看凌暖青在你心裏究竟佔了多少分量？看看你能爲她……犧牲到什麼地步。”
凌紹誠一語未發，走到門口將門拉開，卻看到凌暖青站在外面。
葉盛景的臉色微變下，也不知道凌暖青是什麼時候站在外面的，有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究竟又聽到了多少？
“不是要喫飯嗎？等你半天不來，我都餓死了。”
凌紹誠走到外面，凌暖青看了眼包廂內的男人。
葉盛景的表情有些糟糕，就像是正準備做壞事，卻突然被人抓包了一樣。
凌暖青不喜歡胡思亂想，乾脆直接問，“我在他心裏能有什麼分量，他又能爲我犧牲什麼呢？”
明越跟在邊上，衝着凌紹誠輕搖下頭，“我和小姐剛過來。”
他攔不住她，不過凌暖青也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話，比如兩人之前談論的監控問題。
“暖暖，”葉盛景追出去一步，“我想幫你，帶你離開他。”
凌暖青沒答話，被凌紹誠攬着肩膀往前走。
沒人能幫她，她心知肚明。
回到包廂，凌暖青已經點好了菜，凌紹誠想到葉盛景手裏的東西，心情就不由煩躁起來。
他之前不是沒想到過這一點，只不過如今更是迫在眉睫。
凌暖青看眼身側的男人，目光不由漸漸上移，看到了凌紹誠那頭濃密茂盛的黑髮。
他去哪都將自己打扮得體，這麼多年來，這個男人的臉上沒有刻下一絲歲月的痕跡，老天對他還是眷顧的。
凌紹誠扭頭，兩人的視線對上，凌暖青趕忙別開。
回到四季雲頂，凌暖青徑自去了小屋，明越忍了一路，總算能開口說道。
“凌先生，我看葉盛景這廝猖狂的不行，居然敢對你提出那樣的要求！”
“什麼要求？”凌紹誠問。
“居然……想推光你的頭髮！”
凌紹誠看了眼身側的男人。“你們聽見了？”
“我跟小姐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在說什麼光頭不行的話，平頭也行，我當時恨不得衝進去把他頭髮都給薅精光。”
凌紹誠聞言，沒有絲毫的惱怒，卻是笑了一聲。“明越，火氣不要這麼大。”
“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凌紹誠輕點頭，盯着凌暖青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
凌暖青難得被允許去了主樓，她窩在沙發內，給兩個孩子講故事。
大門剛被人打開，言言就扭過頭去。“爸爸回來了！”
凌暖青頭也沒擡，卻緊接着聽到言言說道。“爸爸，你的頭髮去哪了？”
凌暖青不由擡起視線，凌紹誠幾步走來，她縮在沙發裏，只能仰起了小臉。
凌暖青嘴巴不由圓睜，言言蹭地跳起來，張手要凌紹誠抱。“爸爸，你頭髮怎麼剪得這麼短？”
就像是電視上當兵的小哥哥一樣。
凌紹誠似乎笑不出來，但還是把女兒抱在了手裏。“好看嗎？”
“爸爸就算是光頭都好看的。”
男人鬢角處的頭髮特別短，整個五官看上去比先前更加硬朗，每一道輪廓線也都被勾勒得恰到好處。凌暖青從未見過凌紹誠留這樣的髮型，他的五官十分抗打，如果說之前是俊朗非凡的話，如今就是冷硬尖銳了。
凌暖青不由多看兩眼，其實凌紹誠是適合這樣的。
他生性涼薄，如今這麼一看，更加寡情淡漠了。
“爸爸爲什麼要剪頭髮？”言言又問。
凌紹誠抿着嘴角，似乎繃得更緊了。
“言言乖，跟媽媽玩會吧。”
他將女兒放回沙發上，轉身就上了樓。
聆聆和言言面面相覷，“媽媽，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凌暖青合起手裏的故事書，凌紹誠要只是心血來潮想換個髮型，也就算了，可倘若這頭髮是被人強行剪掉的呢？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上了樓。
凌暖青見主臥的門關着，她敲了下門板。
“進來。”
她推門進去，正好看到凌紹誠從浴室出來，他剛洗過頭，脖子上還有零碎的細頭髮，凌暖青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一幫人圍着凌紹誠站立，葉盛景拿了理髮器直接推平了凌紹誠的頭髮。他面上雖然無動於衷，可心裏卻飽受羞辱和摧殘……
凌暖青居然生出了幾許不忍，“他用什麼事威脅你？”
凌紹誠轉身往裏走，似乎還沒習慣新發型，他伸手抓了把頭髮，“不用你管。”
凌紹誠坐在牀沿處，將浴巾隨手披在頭上，凌暖青看不到他的表情，她走到他跟前，伸手替他擦拭兩下頭髮。
“如今倒是省心了，頭髮都不用吹，一會就能幹。”
凌紹誠握住凌暖青的手，擡頭看她。
凌暖青沒來由的，居然有些氣，“你腦子是不是真的糊塗了？你就這麼答應葉盛景的要求？他今天要剃了你的頭髮，明天說不定就會要求你到街上去裸奔。”
凌紹誠嘴角動了動，“不會，他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你看看你這一頭……跟被狗啃了一樣的頭髮。”
凌紹誠的臉色微變，凌暖青意識到自己口氣有些重了。
“我是說，你就算剃了頭髮又有什麼用呢？你能保證葉盛景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嗎？出爾反爾也不是沒可能的，你實在不必這樣……”糟蹋自己啊。
凌紹誠摸了下發際處，“是不是很難看？”
“難看倒不至於，只是要問你，是不是很難堪？”
凌暖青眼神閃爍下，“他要是以後還有更過分的要求呢？你就這麼相信他，覺得他言而有信嗎？”
當然不信。
凌紹誠伸手摟住凌暖青的腰，將臉埋在她身前。所以，他纔不會讓葉盛景剪了他的頭髮，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