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看她小臉酡紅，又生氣又不敢太表現出來的樣子，“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還能對你做什麼？就算你躺在我身邊，我如今連翻身都困難。”
“但你還有一隻手可以動。”
凌紹誠臉上漫出笑意，“那你覺得我一隻手，能對你做什麼？”
“臭流氓！”
凌紹誠懵了，他完全沒說流氓話啊，這腦子是不是也太能聯想了？
傍晚時分，明越進了病房，見凌暖青正坐在牀邊，拿着手機給凌紹誠讀故事。
他朝凌紹誠使了個眼色，男人擡下手，凌暖青朝他望去，“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忽然想喝一口咖啡。”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現在可不能喝這種東西。”
凌紹誠豎起一根手指，看在別人眼裏可憐巴巴的，“就一口，我只是抿一下，嚐嚐香味。”
“可現在我到哪裏去弄咖啡呀？”
“替我去買一杯吧，解個饞就好。”
凌暖青有些猶豫，明越走上前來，“對面就有家咖啡館，口碑也不錯。”
“那你去吧。”凌暖青吩咐他。
明越沒想到她就這麼把差事推到自己身上來了，凌紹誠輕握住她的手，“派兩個保鏢跟着你，我知道你成天悶在這難受，去透口氣。”
“好吧。”凌暖青站了起來，凌紹誠既然這麼說，就說明有些話不想讓她聽到。
凌暖青披了件外套出去，明越點了兩個保鏢跟着她。
他快步回到病牀前，舉着手機給凌紹誠看一則畫面。
除了倪家的人，先前關押凌暖青的幾個男人也被逮住了。
馮叔保不住他們，老爺子更不好開口來要人，只能由着凌紹誠發落了。
慘叫聲和毆打聲不絕於耳，凌紹誠冷眼看着，這些事自然不能讓凌暖青知道，省得又要嚇到她。
對凌暖青動過手的男人被指證出來，也是下場最慘的一個。
他被人強行拖上堅硬的樓梯，凌暖青受過的苦楚，自然是要他十倍百倍奉還的。
他被人扒光了衣服，脖子上套了根繩子，被拖拽上去時，後背磨得血肉模糊。
凌紹誠嫌畫面太近，推下明越的手臂。
“老爺子那邊，倒是挺能沉得住氣。”
“這些人嘴巴也挺硬，隻字不提是誰指使的。”明越將手機往後面挪動些。
凌紹誠眼角輕揚起嘲諷。“那就慢慢耗着吧。”
連接的視頻中，有人提着一壺剛燒開的水過來，冒出來的熱氣舉過了男人的頭頂，他眼裏的恐懼無所遁形，他靠着牆壁，退無可退，只能踢動雙腿喊救命。
“不要，不要，饒了我吧——”
凌紹誠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視線別開，懶得再看，明越將手機收回去。
“啊，啊啊——”
慘叫聲歇斯底里傳來，明越掐斷了視頻，凌紹誠臉上佈滿陰霾，輪到自己的時候倒知道鬼叫連連了，當初怎麼就能對凌暖青下手呢？
他冷眼盯着一處，周身結起了寸寸寒冰。
病房的門陡然被人推開，凌紹誠望過去的視線還帶着幾許陰寒，在看清楚進來人的模樣後，潭底的冰裂又瞬間融化開，眼裏仿若射進了暖陽，凌紹誠不知不覺勾了脣。
男人衝着凌暖青招手，“挺快的。”
“不需要排隊，進去就買到了。”
“我看看。”
凌暖青快步過來，手裏捧着一杯咖啡，凌紹誠半躺着，“老遠就聞到咖啡香味了。”
“但你不能喝。”
哪有人大病中喝咖啡的，不該燕窩人蔘搞起來嗎？
凌紹誠接過杯子，“我說了，就抿一下。”
他薄脣湊過去，輕抿了一小口在嘴裏，這味道還真不是他喜歡的，明越知道他挑剔，這下看他怎麼辦好。
凌暖青抽了兩張紙巾，放到凌紹誠的嘴邊，“吐出來。”
男人朝她看看，似乎沒想到凌暖青會有這個舉動，他回過神後乖乖地將嘴裏咖啡吐出去。
凌暖青又給他擦了擦嘴後，這纔將紙巾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內。
“過癮了嗎？”
凌紹誠點頭，“過癮了。”
“還要喝嗎？”
“不想喝了，但我想着你親自跑這一趟給我買的，我不捨得。”
明越杵在邊上，只覺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兩人怎麼回事？經次一劫，好像更加黏黏糊糊，真是一個比一個膩歪人。
“沒事，我跑一趟又不累，就當舒展舒展筋骨。”
凌暖青將咖啡杯放到牀頭櫃上。
她眼見明越還站着，一點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你還有事嗎？”
“啊？”
他就算沒事，他就不能站在這了嗎？
明越沒想到自己被排擠成這樣了，“那我先出去。”
凌紹誠沒有留他的意思，拉着凌暖青的手讓她坐到身邊來，“剛纔下樓一趟，有見到好玩的事嗎？”
明越忍不住回頭看眼，咖啡廳就在馬路對面，這一路走過去能有什麼新鮮事？
沒話找話簡直是。
“有啊，看到了幾個小孩子在打鬧，還有一對小情侶，過馬路可煩人了，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的……”
明越走到門口，凌暖青說得好像自己多好一樣呢。
凌紹誠聽得津津有味，不論凌暖青說什麼，哪怕只是聽她說一二三四，他都覺得好聽。
她臉上有笑容，他的眼裏就有光。
凌暖青見他出了神似的，她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幹嘛呢？”
“看你呢。”
她這樣好看，真是百看不厭。
凌暖青看到牀頭櫃上有個果籃，病房內的氣氛變得滾燙起來，她急於想要扯開話題。
“這是誰送來的嗎？”
“老四。”
“你想喫什麼？要不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凌紹誠看她拿了個蘋果出來，也沒洗，打算直接削皮。
她坐在牀沿處，將水果刀貼着蘋果的一側，凌紹誠以爲她會削出一條好看的長形來，沒想到一刀下去，小半個蘋果都快削沒了。
她自己也意識到不對，第二刀想要改善，但刀工確實不怎麼樣，凌紹誠懷疑到最後，他只能喫到一個蘋果心。
“要不我幫你洗洗，你自己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