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意思，”蔣修知難得願意搭理人，講了這麼多話，“她要真想死，早就跳下去了，如今高臺都搭好了，戲也唱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打算下來了？”
“別啊，眼睛一閉，朝旁邊跑一段，別栽墊子上，那樣我才相信她是真想死。”
蔣修知說完這席話，掛斷通話。
那人是在現場給蔣修知撥的電話，爲了製造新聞還開了免提。
準備跳樓的女人一手抓着欄杆，上半身往外傾，“誰都別拉我，我不活了！”
警察和消防員都不好近身，女人等不到有人來拉她，她只好自己靠回去，裝着沒力氣的樣子俯趴在欄杆上。
“誰都別救我，我活得好累。”
一名消防官兵趁機上前將她抱住，另一人也過來了，兩人合力將她拉下來。
“啊，讓我去死吧，你們放開我。”
“鬆手啊。”
都已經被抱到地上了，她纔開始劇烈掙扎，醜態畢露，上衣往上牽，露出一截腰。
她掙扎得實在太厲害，年輕的消防員手一滑，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撞在牆壁上。
額頭砰的一聲可響亮了，伴隨着劇痛，摸一把時還看到了血。
“啊，流血了，救命！我會不會毀容啊嗚嗚嗚——”
楚絮在房間翻看着雜誌，蔣修知放輕腳步聲進去。
“我以爲你要睡會。”
“都快睡成一頭豬了。”
男人手伸過來摸向楚絮的腰，似乎覺得不夠，指尖挑起了她的毛衣往裏鑽，“不胖，瘦得跟排骨一樣。”
她最近食慾相當差，孕吐反應越來越明顯，再加上那些糟心的新聞，整個人更加嬌弱得要被風颳跑似的。
“一會想喫什麼？”
她沒有想喫的，他肯定又要着急，楚絮想了半天，“喝點粥吧。”
“那沒有營養。”
“我要餓了的話，自己會喫的。”
“我給你做。”
楚絮合起手裏的雜誌，“你會做什麼？”
“你想喫什麼就做什麼。”
她知道蔣修知幾斤幾兩，還非整得自己跟大廚一樣，“那我想喫餃子，要自己包的。”
“沒問題。”
“要你親手做的，不要買的。”
蔣修知做了個OK的手勢，“我給你放點蝦肉。”
“隨你放什麼，只要是你包的。”
蔣修知頓時覺得鬥志昂揚，冰箱裏還塞着趙建玲做好的，可他不要，老婆都說了要喫他親手做的。
他看趙建玲做過，很簡單，無非就是擀麪皮和弄餡。
他這麼聰明，找個視頻一下就能學會。
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時，蔣修知已經看完了N個視頻，信心滿滿。
“蔣少，您這是要做什麼？”
“蝦肉餃子。”
他拎着麪粉進去，將廚房門拉上，誰也不讓進，說要給楚絮驚喜。
助理在外面候着，約莫半小時後，蔣修知拉開一條縫，就露出半張臉來。“再去買袋麪粉。”
“？”這是要做多少，他剛纔可是拎了滿滿一袋麪粉來的。
不過助理不會多問。“是。”
“你先過來。”
他走到門口，蔣修知把一個大袋子遞出來，“扔掉，別被楚絮看見。”
“別墨跡，趕緊回來。”
“是。”
助理進了電梯後，將袋子打開，看到麪粉混成水倒在裏面，一看全是失敗品。
楚絮看見廚房門拉得嚴實，走過去想打開，就看到蔣修知剛調好了餡，正往裏面加佐料。
“……”
“家裏進賊了嗎？”
廚房裏就跟打過仗一樣，蔣修知更像是從麪粉堆裏爬出來的，不光褲子上沾滿了麪粉，就連臉上也有。
“你幹什麼呢？”
“等一會，麪粉馬上就到。”
楚絮視線在地上掃了圈，“這是……”
“回屋去，別看，弄好了我會叫你的。”
“算了，我就是隨口一說，要不去我媽那裏喫吧？”
蔣修知不信這玩意有多難，他走了出去，想推着楚絮回房間，可他兩手沾滿了白乎乎的粉，只得用手肘推她。
楚絮乖乖去沙發上等着，等助理回來後，他就被蔣修知喊進了廚房。
不一會，裏面傳來壓抑的聲音。
“倒水。”
“你手抖啊，倒多了！”蔣修知要不是騰不出手來，絕不會叫這麼笨的人幫忙。
“你看，爛成什麼樣了，還能怎麼辦，加麪粉。”
楚絮聽着，聽着，嘴角不由勾翹起來。
“你手殘啊，你麪粉加多了。”蔣修知揉巴幾下，又陷入死循環了，助理提着麪粉袋站邊上，戰戰兢兢的。
“加水，少加點！”
助理手抖啊，需要這麼麻煩嗎？“蔣少，其實有現成的餃子皮可以賣。”
“我需要你提醒嗎？”
楚絮很想進去幫忙，但想着蔣修知這濃濃的表現欲，既然都堅持到現在了，就讓他試試吧。
他將手機放在邊上，反覆對着視頻，總算把麪糰揉好了。
可他不會擀麪皮，一棍子碾過去，就碾爛了。
楚絮由着他在裏面折騰，助理最後是被趕出來的。
“少奶奶，我先回去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很是委屈，估摸着在裏面被罵了。
楚絮扭頭看去，他黑色的西裝上全是細碎的麪粉點子，看着不比蔣修知好多少。
“不留下來喫點嗎？”
“不用了。”
就蔣修知那手藝，他還不如回家喫。
楚絮點了下頭，坐了會覺得百無聊賴，這才起身來到廚房。
蔣修知已經收工了，這會正在下餃子，楚絮躡手躡腳來到他身後。
她一把圈住他的腰，“做得怎麼樣了？”
“手藝一絕，待會你就知道了。”
餃子都在鍋裏面，水花在沸騰，蔣修知眼看着一個個都翻騰起來，像是好了。
“你去外面坐着，當心燙，馬上就好。”
“好香。”
“我親自配的料，絕對好喫。”
蔣修知撈了下，覺得哪裏不對勁，“我的餡呢，爲什麼都是皮子？”
楚絮往鍋裏面一看，一塊塊餃子皮漂在水面上，餡已經掉進了鍋底，一看就是沒有包好。
“沒事，盛進碗裏都能喫。”楚絮拍了拍蔣修知的腰側，“一看就好喫。”
真是，睜眼說瞎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