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手回了府,祝良宵原本還顧忌着臉面,但衛礪就跟個大狗似的黏着她不放,她推拒了幾次無果之後索性也聽之任之了。

    ——算了,反正臉都已經丟盡了,明天大約就會有坊間傳聞了,現在避嫌也沒什麼意義了。

    府裏的下人見他們兩個牽着手回來,一時之間也是十分高興,雖然面上不顯,但都透着樂呢。

    兩人回了浮曲閣,祝良宵也累了一天,坐在梳妝檯前準備拆掉朱釵的時候,衛礪又走了進來,握着她的手腕,“別動,我來給你拆。”

    祝良宵有些狐疑,“你會嗎?”

    “我聰明的很。”衛礪是這麼說的。

    說話時很自信,但衛礪還沒有給女子拆過頭髮,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把頭上的釵環都卸了,擱在了旁邊小几的托盤上。

    只餘下一頭青絲時,衛礪的眼神才挪到了銅鏡中的她臉上。

    衛礪從身後抱着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脖頸邊,祝良宵有些癢,就聽他呢喃道:“哪家買的口脂,好香。”

    祝良宵心中微跳,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稍掙扎了一下,小聲說:“我先去……梳洗一下。”

    衛礪動作頓了頓,腹腔微震,祝良宵沒擡眼,只聽他笑了笑,“好。”

    祝良宵紅着臉站起來,衛礪就跟沒事人似的,坐在了梳妝檯前,認認真真將她那些首飾都看了一遍。

    祝良宵去了內室浴池,除去周身衣物,水裏居然還放了花瓣。

    等祝良宵出來,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裏衣,衣襟處敞開,肚兜上還繡了一對鴛鴦,栩栩如生,她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才緩緩往前走,邊走邊在心裏唾棄自己,你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大方一點!這些都是小事!

    她走到前面,見衛礪坐在牀頭,手裏還拿着一本書在看,祝良宵爲了緩解尷尬,便問道:“你在看什麼書?”

    衛礪擡眼,促狹道:“春.宮.圖。”

    祝良宵:“……”我就不該問。

    她臉頰微紅,又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笑,衛礪站起身來,低頭瞧着她,然後打開雙臂,“替我更衣。”

    祝良宵還沒替他更過衣,畢竟以前都是他自給自足,她伸手去摸他腰間的卡扣,屋裏安靜的很,翡翠和鴛鴦他們估計還沒回來。

    她替他除去外衣之後,衛礪便自己將裏衣除了,都搭在架子上,祝良宵也不知道該幹什麼,甚至條件反射的想躲遠一點,畢竟現在衛礪的眼神……燙的嚇人。

    她剛想轉身,纖腰卻是忽然被衛礪擒住,她瞬間就僵住身子不敢動了。

    那雙手燙的她渾身發熱,祝良宵心跳加快,相當緊張,結結巴巴道:“你……你還沒洗呢。”

    此話一出,兩人都頓了頓,衛礪的頭壓了下來,耳語道:“待會再洗也一樣。”

    祝良宵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便硬着頭皮,假裝自己很懂的樣子,點了點頭。

    衛礪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好笑,喉結滾動,將她打橫抱起,往那牀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那搭在架子上的外衣落到了地上,但誰也沒理,屋內只點了幾根蠟燭,朦朦朧朧也瞧不清對方的表情,紅燭搖曳,映在緊閉的幔帳上,只見兩道人影交疊,令人耳熱。

    夜半時分下起了雨,只聽一聲嗚咽,“明天我還得……”

    “不管。”

    “那你也別咬我啊……”

    她躺在衛礪的臂彎裏,髮絲早已不如之前那般整齊,碎髮全被汗黏在了額頭上,兩頰潮紅,她微喘,“衛礪,你屬狗的嗎?”

    “該叫我什麼?”衛礪挑挑眉。

    祝良宵神經一繃,“夫君夫君!”她找回了曾經裝柔弱的精髓,可憐巴巴的攥着男人汗溼的手臂,仰起頭討好的又喚了聲:“夫君。”

    衛礪半晌沒動。

    就在祝良宵心想這招果然奏效,結果衛礪忽然摟着她,又印下一吻,他淡淡道:“繼續。”

    祝良宵:?

    ……

    半夜時的那場雨來的突然,但到了第二天一早也沒停,祝良宵窩在薄被裏,閉着眼睛,在心裏罵娘。

    她身子乏力,雖然仍是醒得早,但也懶得爬起來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想必衛礪是已經醒了,也許是去北鎮撫司了。

    祝良宵閉着眼睛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只聽幔帳被撩開的聲音,她以爲是鴛鴦,便懶洋洋道:“放桌上吧,我待會起來再喫。”

    空氣中寂靜了一會兒,傳來一道清啞的男聲:“是我。”

    祝良宵猛地睜開眼睛。

    衛礪就好端端的坐在牀邊,光風霽月,神清氣爽。

    祝良宵怒從心頭起,二話不說就要爬起來,結果稍坐起來之後纔想起來自己錦被之下未着寸縷,遂偃旗息鼓,乖乖又躺了下去,“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我好餓。”

    衛礪輕笑一聲:“昨晚我要抱你去沐浴,是你自己說不去的。”

    祝良宵瞪他,腹誹着這三更半夜要水,任誰也能想出來發生了什麼吧?這多尷尬啊。

    “沒事,我叫了水,你先喫,喫完了我抱你去沐浴。”衛礪俯身蹭了蹭她的鼻尖。

    祝良宵閉了閉眼,只覺得自己以後在鴛鴦和翡翠面前要尷尬很久了。

    衛礪端了清粥過來,盡心盡力伺候着她將早膳用完,又抱着她去沐浴,這是這一去便是一個多時辰,再出來時,祝良宵又睡了。

    午後雨停了,祝良宵才收拾齊整起了牀,她坐在梳妝檯前打瞌睡,鴛鴦給她梳頭,邊梳邊憋着笑,祝良宵一開始還不解,結果睜開眼睛一瞧,銅鏡裏的自己,下巴脖子上全是痕跡。

    停頓幾息之後,她故作淡定:“給我找一件高領子的衣衫。”

    換上了高領子的衣衫後,面對鴛鴦揶揄的眼神,祝良宵只覺得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她這邊好歹有鴛鴦和翡翠提點着她,沒有丟臉,衛礪那邊就不是了,他白天是告了半日的假,午後就去了北鎮撫司,路上剛好遇見夏正出來,看見他之後就神色古怪。

    衛礪心情不錯,便問他爲何這樣看他,夏正孤家寡人一個,茫然又小心翼翼湊到他耳邊說:“子淵你昨晚……是被貓撓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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