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着急,便問青顰,“小姐想喫什麼同奴婢說,奴婢去吩咐廚房。”

    青顰搖了搖頭,囁嚅道:“不吃了。”

    紅杏又說了什麼,青顰沒有聽見,這發熱便是這樣,是最開始到病的最洶涌只需要幾個時辰,她頭疼欲裂,眼睛一閉睡了過去,一直暈暈噩噩地睡到了黃昏,期間白琰的母親又過來看了她一眼,見她睡的迷迷糊糊,也不敢吵醒她,又關上門出去了。

    一直到晚霞時候,天空是紅彤彤的一片,白琰的腳步匆匆踏進了書房,他扔了書,腳步不停地進了裏間,青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知道是他回來了,眼皮子卻是重的撐不開。

    接着,白琰微涼的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燒退了。”

    青顰費力地睜開眼睛,白琰看見小几上擺着幾樣涼了的清粥小菜,但是連筷子都沒動過,他蹙了蹙眉,說:“怎的不喫東西。”

    青顰的脣瓣有些幹,也只輕輕動了動,“我不餓。”

    小嗓子軟軟的,聽在白琰耳朵裏,怎麼瞧怎麼可憐。

    屋內的光線暗了下來,天色怕是已經晚了,她便想着要起身,總不能今兒夜裏又在這兒睡,青顰雖燒的迷迷糊糊,但自認自己不能像昨晚那麼孟.浪了,因此強撐着也要坐起來,可纔剛試着動了動,身子卻是沒有半點力氣。

    白琰蹙眉,嚴厲道:“不許再動。”

    青顰勉強出聲:“可這裏……”

    白琰立馬誤會了她的意思,“你別害怕,這裏雖然是書房,可也燒了地龍那個,你的院子有些遠,你與其回去,不如乖乖在這裏睡一覺,我會陪着你的。”

    青顰:“……”你還不如不提最後那一句。

    許是生病的緣故,青顰的臉色要比平時蒼白許多,可憐巴巴的。

    紅杏端藥進來時,陳溫便接了過來。

    青顰見他過來扶她,便費力地說道,她強撐着要坐起來,嘴裏念着不必,白琰壓根沒聽,直接將她扶了起來,讓她躺在他懷裏,一勺子湯藥喂在了她嘴邊。

    青顰只是有些害羞,並不是個傻子,因此乖乖吃藥。

    白琰一勺一勺喂完,見她眼裏比起適才有了精神,便擱了碗看着她說道,“昨兒夜裏……”

    他纔剛開了個頭就被青顰攔住,她不想聽他提昨夜,她哀求的看着他,白琰啞然失笑,便不再提了,拿了帕子過來替她擦了脣角的藥漬,才又握住她的肩膀,扶着她躺了下來。

    見她躺好了,白琰誠懇道:“我與你的婚期已然定了下來,定在過年之前,從今往後,你我便是最親密的人了,以後我若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多擔待了。”

    青顰有些驚訝,“這麼快?”

    白琰理直氣壯道:“我們的婚期本就定在今年年底,雖是推遲了,但也不能推遲太多,白家還有許多在各地的親戚早就啓程出發了,正月不適合成婚,若是推遲到年後,對他們來說不太方便。”

    其實婚期早點或者晚點對於白家來說是無所謂的,因爲早就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親戚一說更是無稽之談,哪有賓客提前那麼多出發的,請柬都是今天才正式發下去的。

    但反正青顰現在燒的迷迷糊糊,白琰騙她也騙的毫無心理壓力。

    果然,青顰一聽如果再推遲,那些賓客們可能會有麻煩,便不再提以前,開始仔仔細細的估算起來,她的嫁衣早就繡好了,嫁妝彩禮什麼都環節也不過就是左右換個手,反正都是白家的東西,因此倒本來也不必過於煩憂。

    她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種奇怪的——意料之中的感覺。

    她說:“那……那就過年之前成婚吧。”她病的暈暈乎乎,因此也無暇顧及白琰了。

    “我給你叫碗喫的?”

    青顰剛纔都被那碗藥餵飽了,不想再喫其他東西,不過她想到剛纔白琰說的話,便誠懇道:“既然你剛纔說有什麼事我們應該說出來,那我便說了。”

    白琰神色緊張起來,青顰會說什麼呢?青顰是不是對他有很多意見?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有很多,經常忽略了青顰的感受。

    然後他就聽見青顰說:“你下回能不一勺一勺的喂藥麼?我真的要苦死了。”

    白琰:“……”

    他尷尬了,他說:“……我從來沒有給別的姑娘餵過藥,我看…那些話本子上都是這樣的,我以爲姑娘家都怕藥苦,所以便一勺一勺喂。”

    青顰說:“那些話本子都是騙人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自然要選乾脆利落的那一個。”

    白琰只能愣愣的點頭。

    青顰是大家閨秀,白琰自然也是端方公子,天色晚下來之後他們兩個就更不能待在一處了,白琰替她打點好,又吩咐那些奴婢好生照料着青顰,便出去了。

    白琰自黃昏出去後,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青顰也沒見其再進來。

    廚房的嬤嬤進來送了晚膳,紅杏扶起青顰,青顰雖然不餓,但她懂事,知道若是這嬤嬤回去覆命說她一天未進食,白夫人肯定要擔心的,便自己伸手接了碗。

    “顰姑娘身子可輕鬆了些?”嬤嬤見她氣色好了些,又接過了碗,心裏便放鬆不少,雖說白家的主子沒有那苛待下人的,但是青顰如果現在不喫,那她晚上還得再過來送一次,保不齊她什麼時候想吃了。

    嬤嬤看着她慢慢的都喫完了,便又按着白琰的吩咐,給她送了一碗薑茶,青顰皺着小臉,很嫌棄的模樣。

    嬤嬤便笑道:“顰姑娘有所不知,這可是大少爺下午在廚房裏,親自給您熬的,說您若是有了精神,便起來喫一點。”

    青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琰哥哥親自給我熬的?”她很驚喜。

    嬤嬤說:“那是自然,下午我們幾個老婆子本想替他做了,他不讓,說這是給顰姑娘你做的東西,怎能假以他人之手,這是他的心意,少爺沒進過廚房,手都被燙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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