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墨竹樓了?
池青涯蹙着眉頭往欄杆那處看了看,想了想,還是起身來,道:“咱們去看看罷。”
順便,去看看她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那霍庭玉心悅她,那她呢?
她是怎麼想的?是否也心悅着霍庭玉?
看出他眼中的試探,鬱姝斂了心神,點點頭,也起身來。
二人走到了樓梯那處,心思各異皆往下看去。
見少年陰沉着一張臉,正提着一人的衣領,拳頭不要命的往他臉上招呼。
那人被打得很慘,鼻子正往外兇猛的流血,怕是鼻樑骨都斷了。
鬱姝看得膽戰心驚,她是聽說過霍庭玉打人,可是,當下看到他這樣狠辣,心裏有些心悸。
周圍也沒人敢去攔他。
報官的人也遲遲未回來。
場面就這樣僵着。
池青涯側目,不動聲色的睨了鬱姝一眼,見她面露懼意,心裏才放心不少。
他又轉過頭來看着那少年,緊緊蹙着眉頭,心裏暗罵了一句瘋子。
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霍小公子,還請冷靜。”
他試圖上前去制止少年,卻毫無作用。
鬱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提着衣裙下樓去,輕聲道:“霍小公子。”
少年高高揚起的拳頭僵在了空中。
池青涯見狀,眸色深了幾許。
見霍庭玉冷哼一聲,將那人狠狠扔在地上,拳頭鬆開又握緊,卻始終沒看少女的眼睛,沉默了半晌,他才轉身出了墨竹樓。
留下一臉唏噓的衆人。
而鬱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是難言的情緒。
“下手竟是這般重。”
池青涯蹲下身子,仔細瞧看那人的傷勢。
鬱姝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看。
此時報官的人帶着官兵也都來了。
天色還有些早,鬱姝與池青涯告了辭,早早的回了鬱家去。
池青涯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莫測。
回了月明小築,鬱姝心裏始終是難以平靜下來。
她想了想,提步就要往外走。
“莫要跟來,我去前邊兒的閣樓坐坐。”
景春等人便眼瞧着她出了屋子去。
上了閣樓,鬱姝尋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她一直都認爲,他不是世人所說的那般,那樣明煦張揚的人,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兒呢?
怎麼會屑做那樣的事。
可是今日,她親眼所見。
少年眼底發紅,拎着那人的衣領,拳頭不要命似的狠狠砸在那人的臉上,看着都十分令人害怕。
鬱姝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
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她思緒被拉了回來,凝眉道:“誰在哪裏?”
眼瞧着紅衣少年出現在閣樓中。
“你怎麼會在這裏?”
鬱姝一臉訝異。
而霍庭玉卻是委屈的攪着手指,站在原地,耷拉着眉眼,沒有說話。
明明是他打了人,還這般委屈。
鬱姝拿他沒法,便道:“站着作甚?快坐下罷。”
得了她的話,少年慢吞吞的坐了下來,依舊不敢看她。
“你今日......”
鬱姝斟酌着話語,她看着少年低落的眉眼,心中還是不忍,溫聲問道:“爲何要打那人?”
少年沒有說話。
“嗯?爲何不說話了?”
鬱姝看着他,“可是那人惹着了你?”
“即便是惹着了你,你也不該如此莽撞,私底下將事情給解決了就好,何苦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人。”
少年不再沉默,他微紅着眼眶擡眼看着她,“他說你了,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