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玉垂眸,他跟着去墨竹樓,不過是想去看看她。
甫一他進了墨竹樓的門,就聽得有人在用那等噁心的話語來褻瀆她。
他頓時氣血上涌,伸出手就將那人按在地上打,腦海裏迴響着他那張臭嘴吐出來的腌臢話。
任誰都沒能將他勸住。
直到她一聲輕輕柔柔的霍小公子,纔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鬱姝看着他的眉眼,一時無言,她也不打算去問那些人說了她什麼,想想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話語。
“可是你......”
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他是爲了自己,纔去打的那人的,自己這時端着身子姿態去說他,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少年擡眼看她,可憐兮兮道:“我很少打人的。”
他生怕少女不信,忙認真道:“以往我打的那些人,都是些不學無術的紈絝,是他們罪有應得的。”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學無術的紈絝。
他在世人眼中不就是這樣嗎?
“嗯,我知道了。”
少女溫柔的道了這樣一句話來。
霍庭玉擡眼看她,卻見她目光清澈溫和,沒有鄙夷和輕視。
他心裏一軟,朝她傻乎乎的咧嘴一笑。
鬱姝抿嘴,眼底溢出幾分笑意來,她起身,“時辰不早了,快去用晚膳罷。”
少年看着她,乖巧的點頭。
回了內院,鬱姝瞧見一人站在屋子外的廊檐下。
“爹爹。”
她上前去。
鬱蒼看着她,問道:“聽說你今日去赴池青涯的約了?”
鬱姝嗯了一聲。
“你母親,同意你解除婚事。”
他低沉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池家主母劉氏,與阿孃是知己好友。
因着自己的緣故,阿孃怕是會失去這位知己好友。
“只是明月,當下時機不當,池家又並非小門小戶,解除婚事,需要時機,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解除。”
鬱蒼看着她,語氣溫和,“你也不必愧疚,也莫要後悔,既然你對那池青涯無男女之情,就不用勉強嫁給他。”
“我和你阿孃都希望,我們明月能嫁給自己真心喜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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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的時候,鬱姝腦海裏全是鬱蒼的話,一字一句撞在她的心上。
心裏悶悶的,有些不好受。
“姑娘。”
執秋掀開珠簾走了進來,她手裏拿着一張燙金帖子。
鬱姝斂了心事,將碗筷放在桌上,看着她問道:“這般晚了,誰送的帖子過來?”
“是長公主府送來的。”
“長公主府?”
鬱姝蹙眉,腦海裏浮現出時九璨跋扈的面容來。
執秋將帖子遞給她。
鬱姝接過帖子,打開一看。
半晌後,她才凝眉將帖子合上。
“姑娘?”
景春看着她。
鬱姝回過神來,將帖子又拿給了執秋,語氣平靜,“璨陽郡主約我三日後未正三刻在墨竹樓一見。”
“是如此呢。”
皋夏進了屋來,笑道:“奴婢剛聽說了,璨陽郡主給東都與她年紀相仿的公子姑娘都下了帖子,三日後在墨竹樓一聚。”
“可姑娘不是與她有些齷齪嗎?”
景春一臉狐疑。
鬱姝淡淡一笑,“怕是三日後,她要盡數討回來。”
“那姑娘可就去不得了。”
皋夏忙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