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黑煙和鋼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像是這座城市的機械心臟,在夜晚沉重的跳動着。
荀栩到來之後,武東冠這小夥子便很快識趣的離開了。
張問心把茶水遞給面前的年輕人,問了一句:“研究有結果了嗎?”
“有!”
荀栩語氣堅定,面色帶喜。.七
他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面赫然裝着一條墨綠色的蟲子。
把瓶子遞給張問心,他隨後坐正身子道:“張叔,在說研究的事情之前,有個事先說一下,這項研究若公佈之後,很可能導致局面、甚至整個社會,從上到下掀起一場風浪,最有可能的是,會影響到你現在的位置。”
“我知道。”
張問心藉着燈光,觀察瓶子裏的墨綠色蟲子,眼神凝重。
他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什麼大風大浪,他張問心怕什麼?
“局面”裏的人,想趕自己走,他們真以爲那麼容易?
“血林黨”又如何,只要他張問心一天還在這,就要跟他們鬥到底。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放下瓶子,他看着荀栩,問道:“先不管別的,說一下研究的事吧,這是重中之重。”
自從上次蟲人襲擊繁華街道之後,荀栩因碰巧觀察到蟲人的異樣狀態,回去之後便開始了關於其弱點的研究。
經過在實驗裏關了幾天幾夜,雙眼血紅疲倦之際的努力下,才終於有所突破。
先是急匆匆喝了口茶。
荀栩對面前不苟言笑的男人道:“關於研究,我之前的猜測沒錯,蟲人確實有弱點,這個弱點便是汞,也就是水銀,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不可逆指的是不能恢復?”張問心皺起眉頭問。
“對!”
荀栩很少這麼認真,道:“這幾天來,我在實驗室裏對抓到的蟲人,以及蟲子,都做了多次實驗。用水銀注射、侵泡、甚至還有食用、割傷,雖然手段殘忍,但最後都得出同一種結論。”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趕忙再喝口茶。
張問心被他搞得心情有些焦急,道:“趕緊說結論是什麼,說完有的是茶喝。”
荀栩緩口氣,這才繼續道:“結論就是,水銀對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蟲子,是致命的。”
“這種蟲子,或者是蟲人本身,在碰到水銀之後,並不會發生任何什麼變化,這一點和人類幾乎一樣。”
“當倘若水銀流入體內,它們就會出現窒息的狀態,並且這種窒息狀態,不可逆轉,也就是說,會死,而且無法再活過來。”
說到這,荀栩停了下來。
張問心的心跳卻逐漸加快,他喝了一口酒,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這大概是自從蟲人爆發以後,自己聽到過最好的一條消息了。
還有比能真實殺死蟲人,更令人興奮的消息嗎?
放下杯子,迫不及待道:“你接着說。”
荀栩便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情況,如果是被水銀所傷,那傷口同樣無法逆轉,除非將水銀給取出來。”
“舉個例子,如果我的槍裏,裝的是一顆用水銀材料製作的子彈,那打中蟲人之後,他就會像正常人中槍一樣,傷口無法癒合。”
“如果這一槍打中的是心臟,那它們的心臟就可能永遠無法再跳動起來,也就意味着,它們死了。”
“它們依然不會活過來,除非把心臟內部的水銀,全部清理乾淨。”
提起這點,荀栩表情似乎有些凝重,道:“水銀對蟲人是致命的,但必須也要確保用別的手段殺死他們纔行,至少不能給其恢復的機會。”
“只要有能夠對付它們的辦法,就遠遠勝過兩眼摸瞎。”
張問心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至少找出了蟲人的弱點,在對付他們的時候,也就有了主動權。
但還有別的問題需要解決。
他想了想,便問道:“既然發現了弱點,那什麼時候能進行武器的研發?”
不管敵人怕什麼,最關鍵的是要把這種東西應用起來,形容對付敵人的真槍實彈纔行。
荀栩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說實話,武器的研發已經開始了。”
他說着,從腰間掏出一把左輪手槍,遞過來接着道:“這是我通過水銀加工,改良後的第一把槍。”
“裏面的子彈都經過特殊設計,一旦開槍擊中任何東西,子彈裏面的水銀便會往外滲透,擊中蟲人的身體也不例外。”
張問心拿過左輪槍,甩開彈夾看了一眼。
槍內的子彈外似乎裹着一層銀白色物質,在燈光下閃爍着,極爲醒目。
他數了一下,六發子彈正滿。
“你有機會可以試試。”荀栩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怎麼了?”張問心觀察着槍,頭也不擡地問。
“我要回去了。”荀栩開口道。
聽到這話,張問心停止擺弄手槍擡起了頭,點了根菸,道:“回第七隊?”
“對。”
荀栩解釋道:“第四隊的資源有限,大規模武器的生產,我只有回到第七隊總部的小寶池才能進行。”
“小寶池”是第七隊總部的名字,就好比第四隊的樓蘭,用來形容其內部充滿了科技之寶。
張問心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喝一口酒,淡然問道:“回去以後,還來嗎?”
他和荀栩相處的時間說不長倒也不短。
來到這裏一共就做了三件事。
第一個是通過研究,發現了蟲人進化的可能性。
第二個是一起經歷了蟲人入侵一事。
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研究出蟲人的弱點。
這也是吳佬當初派他過來的目地,就是爲了做研究的。
當然,除了研究之外,他倒也體驗了一番第四隊的風采。
當真是名不虛傳的忠骨隊。
但即便是時間不長,也建立一定的感情,離別總是讓人唏噓不已。
荀栩這個問題後,淡然一笑道:“來,等你什麼時候備了好喫的喝的,我就會再來。”
眼下要回去了,說實話,他是有些擔心的。
最擔心的就數張問心了。
這個比自己大了將近二十歲的中年男人,都說人到中年,狡猾似狐。
可他的腦子卻直的像是一根筋。
荀栩害怕自己這一走,等到下次再見,指不定又是何種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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