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家庭貧困,老範兒子范增,讀書卻十分厲害,十七歲便考上了秀才,免除了徭役,但那時鄉試考舉人需要去省府,范家地處山區,而去赴考之路多有流寇山匪,因地形官軍剿匪屢屢無功而返,有錢怕死的都繞路提前去了,錢少不怕死想賭一把的便背上銀子,如遇打劫只好給買路錢,請求放行,那沒錢沒膽的,一般只到了秀才便不再用功讀書了。
一日,老範上山中打柴,正往回走,只聽路邊草叢裏有動物叫聲傳來,老範放下柴看去,只見是一隻狐狸,後腿踩在獵戶的撲獸夾上面鮮血直流,那狐狸看見人來,並不慌張,看着老範,眼神中似有請求的神情,老範是個熱心腸的人,見此情形,心有不忍,便上前搬開那撲獸夾,又撕了衣服的內襯替那狐狸包紮好,那狐狸臨去時,一瘸一拐,不斷回頭張望老範。老範也覺得奇怪,呆住了一會,正想往回走,見兩個獵戶趕來,一看撲獸夾似有血跡,再看老範手中也有血跡,不由分說,就誣賴老範偷了他的獵物,老範不知如何解釋,只道放了,那倆獵戶不依,讓賠一兩銀子,原來那戶人家是村裏出名的無賴,老範暗暗叫苦,那兩人見其無錢可榨取,便把老範扭送到了官府。
那縣令喜歡喫野味,平時這獵戶孝敬他不少,就維持獵戶,老範說家中貧困實在無錢可賠,范增也來爲父親求情,最終免除了賠付,被打了二十大板,衆人都散了,范增把父親背了回家伺候,老範因爲身體本就不好,遭此刑罰更是火上澆油,在家躺了三月,竟去世了。
待一切後事料理妥當後,那人向范增說道,我知你三年後要去省府鄉試,不要害怕,只管好好做文章,到時我會來護送你,這是我欠你父親的人情。范增母子都茫然,並不知父親曾幫助過誰,再聽其言語,似乎有很大的本事。那人這才說了實話,范增才知道,來人是個異類,父親是因爲救它受牽連而死。那狐仙約定三年後來,臨走時留下不少銀兩給范增母子。
到了鄉試的日子,那狐仙果然來了,范增就隨他一路去了省府,一路上曾見兩三股匪徒,都七八十人,見他倆來都飛一般逃命去了,原來那狐仙使用了障眼法,那些山匪看見的是一隊無邊無際的剿匪官兵。直到考試完,那狐仙送曾紹安全到家再離去,此後一直都不曾出現,曾紹中舉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