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蓼眼神一動:“頌歌,在北平這些年,是不是結識了與顧家敵對的人?”

    洛頌歌頓了頓,猶豫過後坦然道:“是,的確,妮記得宋家嗎?就是那個好和顧家不怎麼對付,甚至……”

    洛頌歌低聲道:“多次刺殺了咱們大少爺。”

    顧蓼眉頭一蹙:“接近你肯定有什麼目的,你千萬要小心……”

    洛頌歌微微點頭:“這些我都懂,平白無故接近我的我都不過多交涉。”

    顧蓼若有所思的輕輕點了點頭:“你這麼傻乎乎的一隻小白兔,說不定被賣了還幫着別人數錢呢。”

    顧蓼寵溺的撫了撫她的後背,洛頌歌覺得有些瘮得慌:“哎呦~我還小白兔?你這樣認爲纔是小白兔呢,在顧家這麼些年,若我是小白兔,那也是披着兔皮的狼~”

    顧蓼眼神沒有波動,卻溫柔的像雨後的樹葉,隨風飄動卻不驚動任何人,看着洛頌歌她就想起以前的日子。

    她是顧漳延的堂妹,因爲習俗就叫成了表妹,後來所有人都跟着叫了。

    當初洛頌歌剛嫁進顧家時碰巧是爹剛離世,她守着爹的棺材哭了一天一夜,然後倔強的要跟顧老太爺討說法。

    顧老太爺疼愛這個有勇有謀的侄女兒,一直當做女兒一般對待,可顧蓼當年悄悄調查到了是自己的親叔叔對父親拐騙導致的。

    她很崩潰的去找他討說法,顧老太爺與之大發雷霆,顧蓼以死相逼,顧老太爺終於承認。

    顧蓼當時很失落,不敢相信曾經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會因爲利益做出這種違背綱常倫理的事情。

    殘害手足兄弟,這是什麼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顧蓼自知在顧家呆不久,年紀尚小的她無助極了,守着棺材只到下葬那一刻也沒合過眼。

    雨後的地面泥濘不堪,淅瀝瀝下過雨後,瘦弱的女孩蹲在牆角不讓人發現。

    這時,另一個溫柔的小女孩蹲在了自己旁邊。

    “你好呀。”

    顧蓼擡頭一看,女孩清澈透亮的眸子閃着奇異的水光,她伸出手給自己瘦弱的身軀披上了外套,然後溫聲對她說:“要小心,最近入秋了,很怕生病的。”

    聲音那麼柔和那麼軟糯,顧蓼經歷了那種事情後,警惕性變得很高:“你是誰?”

    洛頌歌垂着眸子整理衣領,然後輕輕揉揉道:“顧家的一個……僕從。”

    顧蓼無法感受到這個人是顧家的僕從,身上一塵不染的氣質撲面而來,明明是一副尊貴小姐的樣子,顧蓼不信,洛頌歌就淺淺道:“隨你啦。”

    “爲什麼蹲在這兒?”

    顧蓼聲線很冷:“幹你何事。”

    洛頌歌乖巧的歪着腦袋:“我想了解你呀。”顧蓼冷聲問:“你倒是閒得慌,既然是顧家僕從就去好好做事。”

    一陣大雨落下,洛頌歌趕忙往裏面輕輕挪了挪。

    兩人肩膀碰在了一起,顧蓼不適的往後挪了挪:“你……”

    洛頌歌聲線平平:“嗯……現在走不了了,可以告訴我你因爲什麼事傷心的嗎?”

    顧蓼有些無語似的把頭埋在腿間。

    長時間的沉默,說的話好像被雨聲吞沒了一般。

    “我爹死了,被我親叔叔害的。”

    洛頌歌愣住,原來……顧家的二老爺是真的被大老爺害死的……一陣沉默。

    洛頌歌把手伸進兜裏,好像在找些什麼,顧蓼疑惑的歪頭看她。

    沒想到女孩從兜裏掏出來了一顆被牛皮紙包裹的粉色糖果。

    洛頌歌笑眯眯的望着她:“不要傷心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糖果淡粉色,表面墜滿了星星一般都糖霜,雖然不到誘人的程度,卻讓顧蓼眼眶一紅。

    “我……”

    洛頌歌把她的手抽出來:“哎呦!喫顆糖……心情好一些,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從少爺屋裏偷出來的呢~”

    這臭屁的模樣,讓顧蓼說不清楚的鼻頭一酸。

    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單純的丫頭了,和自己那個傻妹妹一樣。

    真是惹人疼愛,這樣的孩子,顧家那羣人怎麼可能放過,顧蓼忍着眼淚,接過粉色糖果,在洛頌歌的注視下,警惕性強大的她沒有喫,反而放進了自己洋裙口袋裏:“我……有時間了再喫……下次不準偷東西,被逮到了,後院的芳姨會打死你的。”

    洛頌歌眯眯眼笑的特別可愛:“嗯!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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