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忍着一身傷痛,對上少女美麗又暗含譏誚的面孔,不由打了個寒顫。

    難怪……難怪她在那兩個彎道明明有機會出手,卻故意麻痹自己,非要等到衆目睽睽之下再憤然反擊。

    如果他們倆都是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對射,那誰先誰後可就說不清楚了。

    想不到這小姑娘看着年紀輕輕,卻是箭術高超,心思又如此縝密!

    最後這三箭都是在衆人眼皮底下發生的,而墨司宸手臂上的傷總不可能是黎夏乾的,誰先壞了規矩,一目瞭然。

    九爺神色微沉,淡淡掃了吳老三一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吳老三心裏恨死了劉興,這可是他託了不少關係,重金請來的神射手,結果不但箭術比不過人家小姑娘,甚至還無視九爺定下的規矩,出手傷人。

    這是他和陳南之間的競爭,九爺並不在乎誰輸誰贏,可若是有人膽敢挑戰他的權威,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吳老三連忙低下頭去,“沒有,我願賭服輸,那塊地皮就歸陳南了。”

    可劉興似乎還很不甘心,朝黎夏和墨司宸叫囂着:“……我是犯了規,但你們也用了尖頭箭,這又怎麼算?”

    墨司宸一手擡着胳膊,看他的眼神滿是不屑。

    “按照你的邏輯,九爺的保鏢隨身配槍,就是他心懷不軌了?”

    保鏢面色一變,下意識地擡手按在腰間。

    九爺半眯着的眼眸忽然睜開,饒有興味地看了墨司宸一眼,語氣悠悠,“後生可畏啊,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熟悉九爺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對墨司宸生出了招攬之意。

    就連陳南都一臉羨慕地看着他,拼命用眼神暗示。

    墨司宸卻不卑不亢,似乎並未把這位東海前任龍頭放在眼裏,英俊的面孔分毫未動,淡淡開口:“我姓墨,在家中行七。”

    九爺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又打量了墨司宸幾眼,然後嘿然一笑,目光轉向他身側的黎夏:“那這女娃娃也是你家的人?”

    黎夏剛要否認,就被墨司宸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一把攬過,緊緊貼在他胸前,“沒錯,是我的人。”

    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略過了九爺問的那個“家”字。

    黎夏懵了半秒鐘,擡起頭盯着他,眼裏帶了幾分質問。

    墨司宸卻低下頭對她“寵溺”一笑,溫言安慰:“沒事,我不疼。”

    黎夏:“……”誰問你疼不疼了?

    這場賭局最終以陳南這邊勝出而告終。裁判盡職盡責地統計了雙方的成績,無論是賽車時間還是雙方中箭的次數,都是黎夏和墨司宸贏了。

    哪怕劉興放了冷箭,也被黎夏狠狠還擊回去,簡直是面子裏子都輸了個乾乾淨淨。

    吳老三的那幫小弟,之前一直是拿劉興當箭神捧着的,如今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相比之下,陳南這邊簡直是一片歡天喜地,熱鬧得像過年。

    瀧哥作爲“發掘”出這兩個人的頭號功臣,被陳南拍得肩膀都紅了,笑得齜牙咧嘴的。

    陳南更是主動來到二人面前,拿出手機,“今天出來沒帶那麼多現金,我給你直接轉賬?”

    黎夏報出一串銀行卡號,陳南也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

    “小同學,小,妹妹,不是,以後你就是我的姑奶奶……”

    陳南笑得臉上開了花,又試圖拉關係,“以後要是再有類似的賭局,我還能不能請你出手?”

    黎夏先看了墨司宸一眼,然後才慢吞吞開口:“他的車都很貴,你付不起。”

    陳南差點嘔出一口老血,他的確買不起上千萬的頂級超跑……

    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那要是單獨請你呢?”

    “這次的價格再翻十倍。”

    陳南眼睛瞪大了,“那不就是一千萬?也太貴了吧,你之前明明只要五十萬的。”

    黎夏衝他眨眨眼睛,“那是因爲你之前不瞭解我的實力,我當然不好意思開價了。”

    陳南心在滴血,所以這小丫頭今天是故意炫技來的吧?啊?

    他強擠出個笑臉,“行,等哪天哥哥又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請你來拉我一把。”

    黎夏笑得矜持,“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山頂的人羣開始依次散去,墨司宸帶着黎夏,衝九爺一點頭,然後上車離開。

    保鏢看着白色帕加尼一騎絕塵的囂張背影,忍不住道:“九爺,這小子什麼來頭?看着年紀不大,也太囂張了吧?”

    九爺失笑搖頭,“年輕人,囂張一點怎麼了?我就喜歡看他們身上這股氣。”

    再說了,光憑他姓墨,就有足夠囂張的資本。

    ……

    墨司宸手臂上的傷已經簡單處理過,露在外面的箭枝被剪斷,只留下一個箭頭紮在皮肉裏,等着去醫院清創縫合。

    黎夏坐在副駕駛上,看着他面不改色地開着車,糾結了半天才下定決心。

    “你的醫藥費,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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