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宸也沒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裏拿着一本英文書，時不時擡頭檢查一下進度。
“黑板沒擦乾淨。”
“牆角還有灰。”
“窗戶上的手印別忘了擦。”
黎夏拎着掃帚和畚箕邊走邊掃，經過墨司宸身邊時，突然一個手滑，畚箕裏的灰土和垃圾全都灑在了他褲腿和鞋面上。
墨司宸：“……你故意的？”
她擡起頭，一臉無辜地瞪着眼睛：“明明是你擋我路。”
墨司宸重重一跺腳，灰塵漫天揚起，黎夏猝不及防，連着咳嗽了好幾聲，瘋狂拿手扇動着。
她咬牙，“你不幫忙就趕緊走，別在這裏添亂……咳！”
灰塵散去，墨司宸發現她眼睛都紅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比平時多了幾分脆弱，卻越發顯得可愛了。
他聲音放輕，不敢相信地問：“真哭了？”
“怎麼可能，有灰落到我眼睛裏了。”
黎夏努力瞪大眼睛，剛要伸手去揉，就被墨司宸攔住。
他忽然湊近，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準眼球下方那一粒細微的灰塵，然後輕輕吹了口氣。
黎夏站在原地沒動，眼前是男人突然放大的英俊面孔，幽黑的瞳孔中還倒映着她略帶驚愕的模樣。
好像有一陣清清涼涼的風拂過，眼中的異物感突然消失，她趕緊後退了幾步，眨眨眼睛，故作鎮定，“好了。”
墨司宸伸直長腿，示意黎夏看着褲腿上殘留的灰白印記，下巴一擡，“輪到你了。”
他都“大發慈悲”替她吹眼睛了，那他褲子上沾的灰，她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回答她的是一聲冷哼。
黎夏飛快打掃完教室，摸了摸早就癟掉的肚子，一臉惋惜。
“現在去食堂肯定沒喫的了。”
墨司宸已經拎起書包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朝她勾了勾手。
“羊肉燒麥，喫不喫？”
黎夏立馬滿血復活，精神抖擻跟上去，“走着！”
藏在學校對面小巷子裏的燒麥館似乎永遠人滿爲患，排了半天隊才輪到二人上桌。
深秋蕭瑟的天氣，燒麥和熱騰騰的羊湯簡直是絕配。
黎夏喫得心滿意足，最後還不忘叫了二斤燒麥打包，準備帶回寢室當宵夜。
墨司宸看着她單薄纖細的身材，十分懷疑她的胃裏是不是連接了一個黑洞。
黎夏抱着滾燙的打包盒出了店門，忽然腳步一頓，回頭朝巷子深處跑去。
墨司宸愣了一下，也趕緊大步追上。
這條巷子有兩個出口，一頭靠近一中，另一頭穿過去則是一片老破小的民房，前幾年就說要拆遷，可一直都沒動靜。
據說不少外地學生和陪讀的家長都會在這裏租房，但環境很差，還比不上學校寢室。
黎夏聽到隱約的哭聲和求救聲，拔腿狂奔，來到無人的小巷，就看到幾個小混混正拖着一個女孩往麪包車上拽，女孩身上還穿着一中的校服。
“住手！”
她大喊一聲衝上去，跑得太快，氣還沒喘勻，冷冷盯着他們，“把人放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爲首的小混混啐了一口，惡聲惡氣地威脅：“少管閒事，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