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冷不丁被她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回過頭,十分無語。

    “我當然是在給他治病啊,你想什麼呢?”

    沈念瑤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那,那你也不能讓他全脫,光了啊。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麼能這樣不知羞?”

    “我是大夫,大夫面前沒有男女,只有病人。”

    黎夏語氣平靜,又看向戚晚雲:“蔣齊光是您兒子,您覺得我這樣做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

    戚晚雲催促着護工趕緊動手,又瞪了沈念瑤一眼,“我不是讓你在房間休息嗎,你怎麼來了?”

    “伯母,我也是擔心蔣少啊。”

    沈念瑤楚楚可憐地望着她,又擡手撫上小腹,語氣哀切,“這幾天我總是做夢,夢到一個小男孩哭着找我要爸爸……”

    戚晚雲簡直要被她氣死了,治療還沒開始呢,她怎麼淨說一些喪氣話?

    她沉下臉來,“你要麼就老老實實站在旁邊看,不許出聲,要麼就趁早回房去,少在這裏潑冷水。”

    沈念瑤連忙捂住嘴巴點了點頭,狀似乖巧地站在門口。

    木桶裏的熱水已經被藥包泡成了棕黑色,蔣齊光靠坐在桶壁上,只露出胸口以上的部分,下面全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

    黎夏讓護工扶着他,防止摔倒,她自己則走到一旁,開始燒炭。

    黑色的炭塊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白色,她撿了兩塊放進盆裏,然後將炭盆塞在木桶下面。

    沈念瑤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這樣會把人煮熟的!”

    黎夏終於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拜託,我就在旁邊看着,隨時會調整溫度的,我是在救人,又不是在殺人好嗎?”

    她這幾天一有空就回四合院,跟藥師商量具體的治療方案。

    這個燒炭的法子,也是二人試驗了很多次才確定的。爲的是讓木桶裏的水始終能保持合適的溫度,在不燙傷皮膚的前提下,以炙陽之火,不斷激發人,體內的生機。

    調整好溫度後,黎夏開始給蔣齊光鍼灸。

    她在他頭上和肩膀上密密麻麻紮了上百根針,每一針都極爲耗費心神,再加上被桶裏散發的熱氣不斷燻蒸,完全是憑着過人的毅力在硬撐。

    整個藥浴過程持續了三個小時,到最後,黎夏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她啞着嗓子開口,“行了,把他擡出來,簡單擦一下,身子就可以送回房間了。”

    戚晚雲趕緊迎上來,“小夏,你也趕緊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我這就讓人去給你買新衣服。”

    黎夏沒有推辭,她現在這樣的確也不適合直接離開。

    她又對戚晚雲道:“給蔣齊光喝的藥,現在也可以開始熬了,必須在每天日落之前給他服下,千萬不能耽擱。”

    戚晚雲趕緊又叫保姆去廚房熬藥,忙得團團轉。

    第二天,黎夏又來給蔣齊光藥浴、鍼灸。

    如此持續了五天,蔣齊光身上突然開始長出大,片大,片的紅疹,稍一觸碰就會破皮潰爛,流出淡紅色的膿液來。

    戚晚雲嚇了一跳,趕緊給黎夏打電話,“這是不是什麼不好的反應啊?”

    “恰恰相反,這證明治療起效了。”黎夏態度很篤定,“用我留下的藥膏,每隔兩個小時給他全身塗一遍,明天藥浴照常進行。”

    看着蔣齊光全身發紅的模樣,戚晚雲心疼得要命,終於明白黎夏爲什麼說,這個辦法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喊停了。

    她親自給蔣齊光上了兩遍藥,眼看着就快到晚上十一點了,戚晚雲開始不住地打瞌睡。

    這時沈念瑤來了,主動請纓:“您回去休息吧,我來給蔣少上藥。”

    戚晚雲遲疑了一下,“你還懷着孩子,能熬夜嗎?”

    “我可以多定幾個鬧鐘,再說我這幾天本來也睡不踏實,總是擔心他……”

    沈念瑤一臉真誠,彷彿是真心想爲蔣齊光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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