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渣攻爲我變忠犬 >第 18 章 第 18 章
    袁弈低沉着頭,嘴角微微扯起一個弧度,笑得很是得意。

    多虧了他有一個曾經頗受信任的表哥,他才能知道,原來段寧蔚之所以一躍成了景王身邊的親信,是因爲他自稱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靠着這種不入流的謊言,竟騙得景王信任。

    可景王的信任也不過是短暫的,只要他知道,他一直在苦苦尋覓想弄死的人就是段寧蔚,那麼這點脆弱的信任馬上就會煙消雲散。

    到時候,給段寧蔚留下的,可就只剩一條死路了。

    然而,莊王的想法卻和他的預期不太一樣。

    他雖然也沒有盡信未卜先知一說,可段寧蔚在他的眼裏,立刻就變得更有吸引力了。

    他本來就喜歡段寧蔚,現在居然還得知人家可能對他的奪嫡大業有幫助,能不心動麼?

    以前可能只是想想,可現在卻是非搶過來不可了。

    袁弈並不知道莊王的想法,還在那裏鼓動他,“王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段寧蔚此人多少都是個威脅。只要咱們把那事捅給景王,想必景王自己就會幫咱們把這個威脅給除了。”

    聽到“威脅”二字,莊王卻絲毫沒有袁弈預料之中的狠戾,反而坐了回去,面上甚至帶着幾分神往之色。

    見他一直不說話,心腹只好出聲提醒,“王爺,您看……”

    莊王笑了幾聲,把玩着食指上的扳指,隨意道:“把他帶下去吧,好生安置。”

    “是。”

    一出書房的門,袁弈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大人,不知王爺下一步想怎麼做?”

    心腹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景王府不要的貨色,居然也敢來管王爺?”

    袁弈立刻“撲通”一聲跪地,低着頭顫抖道:“小人不敢,大人恕罪!”

    連說了三遍那位心腹才翻了個白眼,哼道:“走吧。”

    袁弈跟在他身後,悄悄在腿上蹭了蹭,把滿手的冷汗蹭掉。

    過去在麗夏宮,雖然宮規森嚴,訓練也嚴苛,但六皇子爲人並不苛刻,哪像現在這樣,說一句話都得小心翼翼?

    主子脾氣捉摸不透,下面的人也有樣學樣,整個莊王府好像都被一張網給籠着,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

    進到冬日以後,氣溫日益下降,黑夜也越來越漫長。

    人對被窩的依賴程度也與日俱增。

    段寧蔚就是這樣。

    他最近每天都困得不得了,以前起牀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可現在時間沒變,天卻還黑得很。

    他每天早上都要瘋狂跟起牀作鬥爭,和被窩剝離的那一刻,簡直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起來後,看着格外精神熠熠的易獻離,他愈發的懷疑人生。

    這人怎麼回事?晚上睡那麼晚,早上居然還能起這麼早,他都不困的麼?

    事實證明,易獻離真的不困。

    反倒是他,明明睡得也不少,可這麼一會兒都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連易獻離都注意到了。

    於是,自以爲打得悄無聲息的某人下一刻就被當場抓了包。

    他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早已經蓄滿了淚,此刻被易獻離一嚇,簌簌地沿着面頰滾落下來,模樣很是無辜可憐。

    易獻離:……

    他放下手裏的公文,好笑道:“昨天不是讓你早回去睡了麼,究竟幹什麼去了?”

    他以爲段寧蔚是貪玩,找藉口玩兒去了。

    段寧蔚也滿臉困惑,“我昨天一回去就睡了。”

    而且連夢都沒做一個,一覺睡到了天……天沒亮,反正是該起牀的時候。

    甚至因爲想賴牀,差點就誤了上班的時辰。

    易獻離不信,耐心道:“沒事,你說實話,免你無罪。”

    段寧蔚都顧不上擦臉,認真道:“我真的一回去就睡了,沒有幹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段寧蔚腦子有點短路,連自稱屬下都忘了。

    而易獻離也沒提醒他。

    段寧蔚晃了晃腦袋,想打起精神來,可收效甚微,看起來還是有點蔫,易獻離都被他逗笑了。

    “行了,你最近都不太正常,像是身體不適,有空自己去找太醫看看。”

    段寧蔚點點頭。

    易獻離越看他這樣,越覺得有趣。

    按理說,段寧蔚這樣,跟在主子身後還敢打瞌睡的侍衛,被拉出去直接杖殺都是應該的。

    易獻離也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可不知爲何,看着段寧蔚跟個迷糊的小貓似的,他卻只覺得可愛。

    這段時間,段寧蔚一直跟他一起喫飯,好餐好水的養着,一張小臉也圓乎了一些,看着更像只小貓了。

    還是收了爪子,只知道撒嬌的那種。

    又過了一會兒,易獻離也受不了了,主要是段寧蔚在旁邊影響他。

    “自己去裏間睡吧,半個時辰以後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段寧蔚喜滋滋地動了動腳,可嘴上還在推辭,“王爺,這樣不好吧?”

    易獻離懶得說他,揮揮手就當迴應了。

    段寧蔚立刻高興地去了裏間。

    他也支撐不住了,眼皮子跟打架似的。

    書房常備着一張牀,是易獻離辦公間隙用來休息的。所以段寧蔚躺上去的時候,鼻尖滿滿的都是易獻離身上的氣息。

    乾淨的、帶着些冷調的香氣,只要聞過一遍就會深刻在心裏。

    在這股香氣的干擾下,段寧蔚的睡意去了大半,他擁着柔軟的被子,悄悄把頭埋進去一會兒。

    頃刻間,曾經和這張牀的主人親密相貼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來。

    香氣好像是易獻離身上自帶的,所以他出汗的時候,味道要更清晰一些,也更容易讓人沉迷。

    其實段寧蔚聞到的並不多,可原主的記憶都在,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親身經歷一般。

    段寧蔚瞬間臉紅了個透,本能地再次把臉埋進了被子裏,然後腦子裏閃過了更多的片段。

    惡性循環似的。

    那天晚上,易獻離折騰了許久,可能是喝醉酒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爲兩人都是第一次,過程並不如何美好。

    可在段寧蔚的記憶裏,卻沒多少痛苦。

    估計是因爲原主愛易獻離吧,所以心裏只覺得滿足,很多感受都被忽略了。

    連帶着現在的段寧蔚,也不會排斥回憶這一段。

    於是,本該用來補眠的、珍貴的半個時辰,段寧蔚竟不受控制地用來回憶了一遍那晚的細節。

    一直到最後一刻,才被重新襲來的睏意捲進睡夢中。

    易獻離雖然一直在處理公務,可注意力還是分散了一部分到裏間的那隻小貓身上。

    他耳力好,所以越聽越困惑。

    爲何一直在翻身,莫不是睡不着?還是不喜歡那張牀?

    爲何又要錘枕頭,是枕頭太硬了不喜歡?

    他一邊看手裏的東西,一邊隨意地想着。

    不過公務到底更要緊,他只注意了一會兒就沒管了。

    眼下半個時辰已經到了,可那隻小貓卻半點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還在呼呼大睡。

    易獻離搖搖頭,忍不住站起身朝裏間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隻小貓要睡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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