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燃挑眉一笑：“小公主，你如果真因爲我和他決裂，我保證對你很好，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
“人家都是摘星星，你倒好，摘月亮。”褚清清懶得理他，吩咐美甲師給她貼個最細閃的粉鑽。
褚燃勾起她耳畔垂下的一縷發：“我可不是開玩笑，對我來說，我們清清就該擁有最好的。”
“您哥哥對您真好。”店員聽了滿眼都寫着心動。
“不是我對清清好，”褚燃油嘴滑舌，“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我的福氣是在清清這兒。”
“呸呸呸！”褚清清猛地回過頭瞪他，險些斷了美甲：“你要是想死就換別處去死，別髒我的眼。”
當初褚燃因爲褚家的事惹禍上身，九死一生纔回來，也剛好肅清了幫派內部的髒東西，整體實力個不高上一層樓，現在和褚清清一個主生意場一個主黑色交易，才叫褚家蒸蒸日上。
褚燃舉雙手投降：“不敢，怎麼好敢惹我們大小姐發怒。”
“哼。”褚清清忍着嘴角的笑意，“我要做好了，還不快去結賬，待會還要去拿我定好的包呢。”
不過褚清清也因此更信任他，已經成熟的女孩分明藏起內心的柔軟，但因爲對象是他，又展露出來。
褚燃正準備迴應調侃一二，轉身卻發現秦顧裹挾着一身冷氣大步跨了進來。
兩人交換視線，氣氛更加冷冽。
許久，是秦顧心中有惦記，先移開視線，居高臨下看着褚清清：“那天沈淳和你說了些什麼，我全部都要知道。”
“不愧是五爺，有求於人態度還這麼強硬。”目光上指，褚燃雙腿交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含着笑卻不達眼底。
褚清清聽見“沈淳”兩個字就收斂了笑意，轉身直到美甲師收尾後顫顫巍巍地往外拋似的離開後才轉回來。
“我們沒聊什麼，”她在燈光下欣賞自己的長指甲，“況且，阿顧哥哥，這是隱私，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秦顧緩和了語氣，離她更近了些：“清清，是我有求於你，算我欠你的人情，有什麼你說，我都可以答應你。”
褚清清終於放下手，認真地凝視着他：“阿顧哥哥，你應該去問沈淳姐，她願意跟你說自然會跟你說的，根本用不着我。”
“清清，”秦顧聲音沉下來，“如果我想知道，我會有更多的方法知道。”
他在褚清清憤怒之前接着說：“但我尊重她，也尊重你。我這次的目的是想取得她的原諒，即便她有孩子，我也希望她能不計前嫌和我在一起，所以纔來找你。”
這一席話成功讓褚清清表情緩和過來，她沉默了片刻，嘆息：“她只是說希望和你再無瓜葛，叫我不要透露她的消息而已。”
秦顧的心臟抽着疼，他緩了緩：“我知道，我是想問問你對那個孩子知道多少。”
她垂下眼簾，抿着脣，覺得這個決定十分艱難。
如果告訴秦顧這是他的孩子，那秦顧一定會不顧一切和沈淳和好。這倒還好。可如果秦顧沒有得到沈淳，要搶孩子......
那對沈淳，無疑是二次傷害，叫她失去精神支柱後生不如死。
就當她多想了，褚清清露出笑顏：“那孩子似乎是沈淳姐與出國......期間遇到的愛人生下來的，只可惜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孩子生下來就失明，沈淳姐很關心愛護他。”她瞞下來沈淳治療的事情。
“不過，”褚清清對沈望印象很不錯，“那是個很聰明的小朋友，比我見過的那些小屁孩早熟多了。”
一個小瞎子有什麼可聰明的？
秦顧只當她忽悠自己的，但那聲“愛人”叫他煩不勝煩：“小淳她......沒有透露過關於那個男人的消息？”
褚清清腦子轉得快：“沒呢，她只說他們沒結婚是有緣故的，但他們很相愛。”
“她不會愛上別人。”秦顧捏緊拳頭，轉身推開了門走出去，散在風裏的這句話卻自己都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那孩子當真是那個什麼愛人的？”褚燃從背後拿出把梳子，一下一下撥弄她有些打結的捲髮，眼裏閃着膩死人的暖意。
褚清清從前沒與誰這麼親密過，可她知道這是全世界除了爸爸以外對她最好的男人，是她的哥哥，所以她也沒有反抗，好像只被順了毛的貓兒。
“你怎麼知道的，”她狡黠一笑，“那孩子就是秦顧的，但我不想告訴他。”
褚燃對此不感興趣：“只要你高興就好。”
褚清清蹙眉搖搖頭：“不，不是一時興起。因爲沈淳確實......我一直覺得有虧欠，好不容易能幫着她，就瞞着吧。”
“要是能借此打消秦顧的念頭就更好，”褚清清轉身，“他們不在一起挺好的，何必要彼此折磨呢。”
那雙秋水瑩瑩的眸裏有疑惑：“你怎麼關心這個了？”
褚燃將她髮絲放到鼻尖輕嗅，而後一笑：“我是怕我們清清又犯傻，愛上一個不堪至極，心裏還有別人的人。”
“戚，”褚清清嘟嘴，“秦顧那種在感情中自私自利亡羊補牢的人我最看不慣，要不是他和我一起長大，我指定看他都煩。”
說完提起包包起身，推開門：“說真的，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倒是真的希望他能看開。”
“看不開的。”褚燃跟在她後面，表情詭祕，聲音很輕。
像他們這樣生在地獄裏的人，遇到浮木就會抓住，觸碰到光就必須撈撈攥着。
代價是什麼都無所謂，結果必須是拿得死死的，得到纔算真正無愧於心。
“你在幹嘛！快點跟上我啦。”
他一擡頭，發現他的光正在前方不遠處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