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兩個人高馬大的肌肉男被這乖順的孩子訓了一句，下意識讓開，準備強行帶走，又想起五爺吩咐的要把他心甘情願的帶過去。
沈望也察覺到面前的兩個人似乎並不是善茬，有些心慌之餘不忘捏緊小拳頭，手腕上有個自動報警器，如果這兩個人真的對他做什麼，他一定要第一時間按下去。
左邊那個保鏢想着誘惑他一會兒，於是拿出香甜誘人的巧克力放在他手心：“你放心，我們不是拐賣兒童的人，現在需要你去車上和一個叔叔聊聊天，那是你媽媽的朋友，聊完就送你回家。”
沈望低頭嗅了嗅，發現那是一種很貴的巧克力，之前媽媽買給自己喫過，拐賣犯都是很窮的，這種高成本不太可能。
“那你知道我媽媽叫什麼名字嗎？”他繃着張小臉，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攤開手把巧克力還給他。
左邊的保鏢很快接上，平時的鐵面換作笑臉：“你媽媽叫沈淳，你叫沈望，你們剛剛從e國回來，對不對？”
“這樣不行，”沈望堅定地搖搖頭，“除非媽媽親自跟我說，不然我不相信你們，不要跟你們走。”
這也太難拐了，兩個保鏢相視一眼，右邊那個靈機一動：“我打。”
“別騙我，我能聽出來的。”沈望好像意識到他要打什麼算盤，毫不猶豫開口，一臉準備好隨時離開的表情。
右邊那個保鏢示意左邊的先攔住沈望，自己打電話向上邊請示。
“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搞不定，”高助理冷嗤，“好了，等十分鐘，來一個電話你接就是。”
“是。”保鏢嘆了口氣轉過去，“小朋友，你再等一會兒，叔叔已經去聯繫你媽媽了。”
沈望沒有再拒絕，貼着牆一臉嚴肅地站得筆直。
今天沈淳有事出門，沈望偷偷溜出去在外面熟悉環境，卻不想被逮了個正着。
“清清，”秦顧捏了捏眉心，“再幫我個忙吧，一通電話就好。”
聽過這種種，加上秦顧威逼利誘，褚清清沉默了很久，只能應下來。
“電話來了，”左邊的保鏢把電話遞給沈望，“你聽聽。”
沈望摸索着接過，是褚清清的聲音：“望望，聽說你耳力特別好，能聽出來我是誰嗎？”
“清清阿姨，”沈望清脆的叫出來，“是媽媽叫你來接我的嗎？”
褚清清被乖得心肝亂顫，自然也不會幫着秦顧說話，加上她再清楚不過秦顧到底爲什麼找沈望，語氣放輕：“望望，待會我說的話你別回覆，記在心裏，別被別人聽見了。”
“好。”沈望察覺到事情不對，豎起耳朵。
“這個叔叔找你沒有經過你媽媽的同意，他是想通過你瞭解你爸爸的事情，雖然很混亂，但你要記住，待會不管怎麼樣不能透露你不知道爸爸是誰的事情，就說你爸爸平時和你見得不多，或者你直接不說。”
這一大段話下來，褚清清都有些頭疼：“寶貝，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嗎？實在不行我還是讓他把你送回來，他也是，一個大男人，欺負你——”
褚清清驚訝於他異於常人的聰慧，連連說幾句“對對對”，又囑咐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掛斷電話。
沈望把手機還給保鏢，聲音小而堅定：“可以快一點嗎，我如果不見了，媽媽回來看不見我會着急的。”
......
秦顧對小孩沒什麼辦法，但所有人都說這孩子聰明，他纔想着見一面也好，打聽出什麼是什麼。
“叔叔好。”沈望看着不緊張，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一羣陌生的人，他自然也有害怕。
可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爲媽媽說過，不管什麼情況都要冷靜。
何況清清阿姨給他打了電話，他不會聽錯。
秦顧看着這自以爲不害怕實際上手捏得緊緊的小屁孩，竟然覺得有些好笑：“你好，你多大了？”
這開場白也太爛了，沈望想，就連邱叔叔都比他會說話。
但面子還是要給的，成年人，尤其是成年男人，更尤其是地位高的男人最看重面子。
他眨巴一下無神的眼睛，乖乖迴應：“我叫沈望，五歲半了。”
“五歲半。”男人輕笑，似乎許久沒聽過這麼有意思的回答。
小孩子盼着長大，於是連半歲也要抓得牢牢的。大人呢，盼着回到小時候，所以也最愛裝傻充愣。
“叔叔，”沈望打破了安和的氣氛，“媽媽認識你嗎？和你關係好嗎？爸爸認識你嗎？”
秦顧原本帶着些笑意的眸子重新變得黑沉沉，他看着這個大膽的小屁孩：“你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我的人，我也是最熟悉你媽媽的人。”
比你那個狗屁爸爸熟悉得多。
想到這一層面，他看沈望的眼神也不比之前的和諧，冷淡道：“小朋友，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或許你都沒見過幾次你爸爸。”
沈望開始有些害怕，但他強裝鎮定：“爸爸很少見我，但和媽媽經常見面。以前媽媽不舒服，就是爸爸陪着的。”
“那個時候就在？”秦顧又收到一個新信息點，他沒管那句沈淳不舒服，人都會生病，那沒什麼重要的。只是想着看來那個男人跟沈淳有一定機率是在出國之前認識的。
真有意思啊，一面口口聲聲說着最愛自己，卻在出國沒多久就有了孩子。他知道他最不該懷疑沈淳，可這種種因果又怎麼解釋呢。
沈望不是笨蛋，聽他這個疑問句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咬着小嘴皮：“叔叔，我可以回家了嗎，再晚我媽媽會擔心的。”
“擔心？”秦顧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好啊，好啊，那就讓她親自來找我。”
說完反鎖了車門，發送消息給沈淳：“我是秦顧，沈望在我車裏，地址在......”
這是他無數次想撥通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