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兄弟和最愛的女人一起背叛了自己。
他不死心地拿過電腦親自查看資料,最終看着上面沈淳的照片用一種欣賞奇異東西的眼神道:“我終日打雁,卻沒想到有一天能被這雁啄了眼。”
邱銘丞愛上一個人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不該愛上自己的女人,更不該和她有一個孩子。
秦顧扶住自己的頭,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五爺,”高助理看着他,“目前沒有證據證明沈望是邱少爺的親生孩子,而且沈女士與他也並沒有婚姻關係,還要繼續查嗎?”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關心了,秦顧覺得好笑,又實在是笑不出來,牽動一下嘴角都耗盡了他的全部力氣:“查——”
“查個屁。”
他難得咬牙切齒爆了粗口,赤紅着一雙眼,握緊拳頭捏住高助理的衣領:“你說,什麼情況下一個女人會拋棄自己的丈夫毫不猶豫跟着另一個男人出國,並且當下馬上有了一個孩子?!”
高助理也難得沉默,他再笨也知道這不合時宜,不過他素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於是他擡眼,雙眸冷淡:“除非他們早已狼狽爲奸。”
“哈哈哈,哈哈哈。”
秦顧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一開始笑得壓抑,越到後面越聲嘶力竭:“狼狽爲奸,好啊,好詞!”
在他倍受折磨,倍受煎熬的這五年,他們在幹什麼?
在看自己的笑話,在等着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自己那顆好不容易付出去的心臟被人踩在腳底碾壓。
“沈淳......沈淳......”他近乎嘶啞,一遍又一遍唸叨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對不起你,我承認過,我也願意改。可如果你一開始就是在騙我,那些深情的過往又算什麼,那些愛又算什麼?
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到底有沒有?
秦顧混亂,胸口的疼痛幾乎要壓迫他最後的理智,連嘴脣都顫抖着像要張不開:“回秦宅......不,換個地方,換一處。”
那裏有沈淳和他的過往,有太多的記憶,他連一時半刻都不想待在那裏,那叫他覺得渾身噁心。
“五爺。”
他恍惚時高助理已經把車啓動,緩緩開出原本的位置。
“人您還要追回來嗎?”
追?
秦顧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追了,憑什麼追一個玩弄自己感情的人,那實在是太可笑了。
但,他還是要弄清楚,沈淳到底是一開始就騙了自己,還是後來對自己失望才找上的邱銘丞,那是不一樣的。
“約邱銘丞,”他聲音很低,“以後只有蘇少爺,沒有邱少爺。”
“是,”高助理無條件服從,“我會馬上聯繫邱先生。”
秦顧看着窗外飛山而過的景色,忽然覺得自己過得實在是可笑:“你原本的名字,我都要忘了。”
他從出生就在暗無天日的營地訓練,不過十歲就被帶到秦家,無條件服從秦顧命令,從一把亮劍變成暗器,看似一個普通特助,實際上身手不輸給秦顧多少。
但他沒有目的,沒有夢想,沒有自我。
他的信仰一開始是秦家家主,家主是誰他就挺誰。後來變成了秦顧,因爲秦顧最強,打敗了他,並且救過他一命。
秦顧相信他,交給他的都是數一數二的艱鉅任務,並且是最機密核心的任務,他如果有意出賣一定是非常損失。
他也會用這條命回饋,撐起自己的身份地位。
“查吧......慢慢查......”
他們也已經很默契了,就像兵器與兵器的持有者。就像現在,秦顧沒有說查什麼,但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了。
“是,五爺。”
......
邱銘丞接到邀約時就已經知道秦顧查到了很多東西,不過他心裏沒個準頭。
問高助理是不可能的,要撬開那人的嘴比殺了那個人來得更難。
但他不可能打沒有準備的仗,那無疑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也暴露了孩子到底是誰的事實。那麼找誰呢......
他撥弄着手機,打電話給褚清清:“誰跟高助理走得近?”
褚清清撇撇嘴:“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縱使我消息再廣,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高助理名字叫什麼。”
高助理的名字一直是個迷,或者說其實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的身份和在秦顧心裏的地位。
邱銘丞無奈,揉了揉額角:“連你天天粘着秦顧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秦顧約我明天見面,我猜是沈淳的事兒,但不知道他究竟打聽到多少,爲了不露餡就只能從高助理那裏問。”
“噗嗤,”褚清清忍不住笑出來,“銘丞哥哥你說什麼呢,撬開那高助理的嘴,你不如指望秦顧自己告訴你。當初高助理被擒,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整個人血肉模糊也半個字沒吐出來,何況你就這麼輕飄飄一句問。”
道理邱銘丞也知道,不過是一些奢望罷了,看來也沒什麼可能。
他正準備掛斷電話,褚清清忽然驚呼一下:“哎呀!”
“你怎麼了?!”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他對褚清清總歸是多幾分耐心的。
誰知道那頭褚清清只是想到了一個人名,或許能幫助到邱銘丞,於是得意洋洋先邀了個功:“銘丞哥哥,要是成功了,記得請我喫飯,我和那位大小姐關係可不怎麼好哦。”
“還有和你關係不好的?”邱銘丞鬆了口氣,終於松下神經揶揄她。
褚清清也不惱,玩弄着指甲:“她那個人啊,五年前覺得我做作,現在五年以後更是覺得我假得要命,才和我多交集。”
邱銘丞腦海裏隱隱約約有個人名,他腦筋微動,眼神一亮:“秦夢!”